而文和禮是盛世時才首重的選擇。
文相很高興陛下拎得清事情輕重,看得清大局所向,這於綏陽來說絕對百利無害。
十二月末,翰林院和吏部依照江棄言的意思將進士與准進士們各自安排入朝。
朝廷上多了許多新面孔。
那些初入朝堂之人明顯要大膽一些,他們總有新的想法,給曾經一汪死水的朝堂帶來了很多驚喜。
新鮮血液的注入,讓綏陽煥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機。
而天下人正在議論的那個人,卻又一次上了摘星樓,瞭望遠方。
這是整個綏陽最高的地方,登上最高層,能給人一種天下盡在眼中的感覺。
江棄言的視線從西北往東南移動,那便是先生平叛的路線。
一月,年宴之後,拜神會發起最後的全面反撲。
江棄言越來越忙,心底的憂慮也越來越重,上摘星樓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
他總在深夜俯瞰燈火,想從那萬家燈火中找尋獨屬於他的一朵。
但沒有,蒲聽松給他回的信越來越少,似乎戰事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讓先生連寫信報平安的時間都沒有。
二月初,瘋狂的起義軍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京城第一次沒有傳回捷報,反而等來了告急的消息。
第67章 義無反顧奔向你
自那之後,一直到二月尾巴,再也沒有收到來自蒲聽松的任何一封信。
二月中旬時,滿朝文武都察覺到了不對勁,一時之間氛圍分外沉重。
沒有新消息傳回來,這意味著他們與前軍完全失聯了。
什麼情況下會有如此結果?沒人敢深思。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壓抑的感覺越來越重,直至早朝時鮮少有人議論新事,大部分人在唉聲嘆氣,少部分人在商議對策。
「如果……老臣是說如果,如果帝師大人遭遇不測,兩位將軍不幸殉國,是否要調徐世子前往東南馳援?」
江棄言緊鎖著眉頭,還沒答,殿外有一穿盔帶甲之人闖進。
沒人在意他不卸甲的事,所有人目光都緊緊盯著他,這是自二月初後第一次有軍中人回來報信。
江棄言看見那人衣著,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徐王世子報!漠北有大規模異動,請求支援!」
江棄言沒有耽誤,事態緊急,他立刻讓右相著手安排。
林奇面色難看,「虎符一分為三,一塊在世子手上,一塊在帝師手中,臣……」
江棄言握緊了拳頭,他知道林奇手中的人都用在各地關鍵倉儲處鎮守,一個也調不出來。
常家二兄弟,一個跟著先生平叛去了,另一個鎮守監察寮,此時肯定已經先往漠北馳援。
也就是說,如今的局面,他一個人也調不動。
林奇忽然拜倒在地,「老臣請求重新起用!臣如今一頓能吃七碗米飯,臣沒老,臣還能打仗!漠北異動與六年前徐王身死一事諸多細節都有吻合之處,絕非蒙族一時興起!臣疑心國中有叛黨,與之勾結!此等狼子野心若不及時瓦解,恐致大禍!」
林奇沒有明說,但事態已然人盡皆知。
七年前徐王之死,是江北惘反抗蒲聽松的局。
七年後徐世子之危,是江北惘垂死掙扎後的果。
但右相林奇,已有七十高齡,此去漠北,恐有去無回!
江棄言閉了閉眼,「此事朕已有決斷,無需再議,傳尋花閣主入朝。」
朝中人他用不了,可朝外還有高手可以合作。
此言一出,滿朝鴉雀無聲。
上一次朝堂與江湖人合作,江湖人掌朝局三年之久。
如今又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三年?五年?
沒人站出來反對,因為江棄言已經起身至門口相迎。
在這一刻,臣子們忽然明白了,他們年輕的皇帝陛下打算獨自背負將祖宗江山假手他人的罵名。
他們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是不少人已經攥起了拳頭。
江棄言脊背挺直一步一步走過去,神色平淡如常。
等走到門口,他微微彎腰,扶起秦時知,然後用最簡潔明了的語言講了如今的局勢,並請求尋花閣出手相助。
「草民萬死不辭」,秦時知出乎意料沒有提任何要求,他將手中扇子遞給江棄言,「家主離京前囑咐,若有一日他仍未歸,而草民需要出京,就把此扇交給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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