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抓住他的手,或者像今天那樣靠在他懷裡,他對她的殺意便會減下去。
仔細一想,任他再如何狡詐,也只不過一個剛滿十八的少年而已。早早失去了母親,又在青魚山艱苦生活了十幾年,讓他對異性幾乎知之甚少,才會對她的接觸如此敏感無措。
這樣起來,他好像有點可憐,讓沈佩珮產生了一些莫名的負罪感。
但是負罪感是負罪感,她得先活下來才能賠罪不是?
果然,如她料想的一樣,他沉默了片刻後,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沈佩珮懸著的心終於回到肚子裡。
她又賭對了,可是這並沒有給她帶來安全感,反倒擔心起這種方法還能用多少次。
這就好像一種過敏反應,一旦他開始適應她的接觸,甚至建立耐受,她會有何種下場?
她不敢想,甚至感到恐懼,連同攥著楚雲祁的手都收得更緊了些。
通過手心裡逐漸變冷的溫度,楚雲祁知道她在害怕。
他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或許是過道上躺著的那一條蛇,畢竟白天她也被這個嚇到過。
他垂眼看了眼臉上還殘留著兩團紅暈的沈佩珮,伸出手提起她空著的另一隻胳膊,面對面地將她從地上拎上來。
沈佩珮沒有心理準備,小腿有些發麻,一不小心撞倒了桌上的酒壺,落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原本站在肖宇凌旁邊了解事情經過的沈子川轉過頭來,眼神疑惑的看著他們。
「阿姐身子不舒服,我送她回去。」
沈子川一聽說沈佩珮身體不舒服,連忙揮
手道:「快去吧。」
楚雲祁看似乖巧的點點頭,牽著沈佩珮的手便走了出去。
穿過人來人往的後廳,沈佩珮被楚雲祁牽著轉了個彎,走到了那個掛滿紅燈籠和絲絛的長廊。
廊邊的樹木,在紅艷艷的燭火下,葉子一面紅一面黑,被晚風推著,如同水浪一樣翻覆著,那紅色也被澆熄,透著著股涼意。
楚雲祁穿著素白的衣衫,腰上系了條紅繩,紅繩上掛著三枚銅綠色的古錢。他似乎很喜歡穿白,自從來到沈府,沈佩珮就沒見他穿過其他顏色。
白色確實也襯他,少年眉眼過於艷麗,白色剛好能壓去他眉眼間的攻擊性,看起來溫柔不少。
也許是醉酒膽子大了一些的原因,沈佩珮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的臉,眼睛一眨不眨。
她從來沒有看得這麼仔細過。
少年左手提著黃梨木雕花鏤空的琉璃風燈,右手牽著她,墨色的頭髮與紅色的髮帶在夜風裡糾纏,面對著她的半邊臉背著光,不算分明,
沈佩珮意外發現,原來他脖頸靠近耳朵的地方生了一顆米粒大的紅色小痣。
楚雲祁突然停了腳步,側過臉來看她,直白地問道:「在看什麼?」
沈佩珮出來吹了風,腦子很暈,垂著眼睛直挺挺地站著,也不說話。
長廊里的風越發地大了,將兩人的衣擺絞在一起,一紅一白仿佛恐怖片裡糾纏不休的兩個怨鬼。
只見白色那個怨鬼將手中的風燈舉高到二人之間,袖子隨動作滑落,露出半截蒼白的手肘。
「怎麼不說話?」,他的語調輕柔,尾音里還夾帶著幾分笑。
換作平時,沈佩珮早就被嚇得說不出話了,大約是喝了酒的緣故,她重新抬起頭來,笑道:「在看你。」
說著她伸出了空著的那隻手,用食指點了點楚雲祁耳後的紅痣,「臉好看,連痣都生得這般好看。」
她確實是醉了,連指尖都帶著灼人的溫度,那點柔軟落在楚雲祁耳後時,他罕見的縮了下脖子,拍開了她的手。
沈佩珮似乎是被打疼了,眉毛擰在一起,將手舉到眼前看了又看,卻實在沒看出什麼毛病,只好放在嘴邊吹了吹,瞪了楚雲祁一眼,責備道:「小氣鬼,不理你了!」
說著,她揚著腦袋氣沖沖地往前面走,看起來像是要將楚雲祁甩在身後,可是,她並沒有放開牽著的手。
好險
我擦
沈佩珮咬著下唇,連頭都不敢回。
怪不得說喝酒誤事,剛剛要不是楚雲祁在她手上拍的那一下,她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離譜的事來。
要是一個不小心踩到這個小炸彈的雷區,她就真的喜提物理意義上的粉身碎骨了。
不知是不是前院在辦酒席的原因,整個後院都沒什麼人,別說人了,連只鳥沈佩珮都沒看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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