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慕知手裡有過很多條人命,但卻從沒有一刻讓他覺得一個人可以流出這樣多的血。他站在門口不敢往裡走一步,只要他邁出一步,就會踩在翁念念的血上。
他只是遠遠地看著。她的手被染紅,毫無力氣地垂在床沿,就是這隻手,在他痛下殺手的時候曾經想要握上他的手腕,最終卻只能擦過,落在他的身旁。
她的衣裳上還有一處血跡與其他不同,此刻,堂中眾人正在憤懣地斥責這個殘忍的兇手,道他殺過人,居然還敢用她的衣裳拭劍。
「山莊如今已然封鎖,諸位都在此處,只需拿出武器對比一番,就能知道兇器和兇手。」
「我等行得端、立得直,但凡清白,一比便知,何懼如此!」
當真便有心直口快的義士,當即便從劍鞘里拔出佩劍,放在堂中小案上,和那塊染血的布料比劃了一番。
結果自然是找不出來的。
單慕知清楚真正的兇器放在哪裡。
他在一片混亂里靜靜抬眼,不動聲色地看著此刻正隔岸觀火的真兇,在想她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如此害死了翁念念。
翁文石對今晚的單慕知非常失望,大有即便得罪了天下人,也要讓他們一一對比過血跡的架勢。
但他只勝在年長,到底不能服眾,場中也有人明顯不忿,不肯用這種辦法自證清白,道他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如此懷疑旁人。
霍雲棲見單慕知一直不言,也看到場面大有收不了場的架勢,回頭看了桑旻一眼,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後向前走了一步。
「諸位英雄,請聽我一言。」
她不卑不亢,雖有人不屑反駁,但也根本不去理會:「兇手行兇,未必會用自己常用的兵器,即便真找到了兇器,也未必就能找到真兇。」
「嘁,那你又有何高見,能抓住這真兇啊?」
霍雲棲回頭與單慕知對視一眼,又轉向翁文石,抱拳一禮後道:「今日追兇之時,那兇手被傷了右臂。兇器可以作假,傷口做不了假。」
單慕知緊緊地看著霍雲棲。
她是在幫自己找到真兇,他知道。
但此言一出,翁文石絕對會讓所有人脫衣驗證,他手臂上的傷口,無論如何都無法作假。
翁文石明顯有此意。他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也顧不得對霍雲棲作為霍無傷之女的偏見,立刻問道:「是何人傷他?」
彤華對身邊人使了一個眼色,他會意上前道:「在下頌意。追擊兇手時,我曾傷他右臂。」
翁文石沒聽說過江湖中有這個名字,不大相信眾人都沒能追到的兇手,居然會被他傷到。
果然,另有人問道:「你說你傷了兇手,有何憑證?」
頌意道:「沒有憑證。」
「沒有憑證,要我等如何信你?」
「話已說過,信與不信,翁老決斷。」
他略一頷首,不顧眾人態度,逕自退回到了彤華身邊。
鍾琰娘的目光跟隨著頌意,此刻又與彤華相對。
她自然是認得彤華的。那年鳳山被屠,她幸留一命,卻身受重傷,多虧了彤華路過出手相助。鳳山滅後她雖有求死之心,但念在彤華此舉,願做一事還她救命之恩。
彤華那時要她給人做個師父。
由此,她跟著彤華去了上京,見到了原景時。
那之後,她與彤華之間的聯繫就淡了下來,反而漸漸成了原景時的心腹之人。之後她為了原景時前往南方,更是再也沒見過彤華。
此次在清子山莊相見,她們尚沒有交談的機會,她也不知彤華是如何站在了桑旻與霍雲棲的那邊。但此刻只是對視的一眼,她用了片刻,便下定了決斷。
此人說的必是實話。
她即便做局,也不會用虛假的謊言做基底。她立刻回身退出人群,去翁念念的房間找岑姚。
屍體不會開口說話,但傷口可以留下許多痕跡。翁家人收殮翁念念遺骨之時,知道小神醫岑姚在此,特地請她過來,幫忙查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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