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冰冷和陰暗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種溫暖的依戀。
他此刻應該是很不適的,可是看她的眼睛卻明亮。這個模樣讓她想起許多年前,曾作為彤華的那一生里,這應當是彤華會很開心看到的樣子。
但此時她卻覺得有些飄忽而虛幻了。
她認真地看著他的樣子,問道:「離虛境裡是你嗎?」
他點頭道:「當然了。」
阿玄道:「如果還在離虛境,彤華看到你這樣看她,一定會覺得很幸福的。」
長暝笑道:「這有什麼,時間還長呢,過去的事就不提了。」
他十分滿意她的轉變。妙臨來了又如何呢?什麼銜身咒,什麼命軌,任誰來看也是那樣。他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話又有什麼重要?即便眼見為實了,也是如此。
可是阿玄又道:「魔祖,你錯了。」
長暝不解問道:「什麼?」
阿玄道:「離虛境的步孚尹,知道境中相處不得長久,所以不會刻意挽留。現世中的步孚尹,報不完天歲族的血海深仇,絕對不會放任自己與誰溺於私情。」
長暝臉上的笑意微微頓住了。
阿玄道:「我說過,你的魂魄已經亂了。將步孚尹放出來,即便你缺失一分魂魄,自然可以彌補回來。若你不肯,執意要與他融合,也許要與他一起歸於死路。」
長暝的目光因她一字一言而逐漸冰冷下來,待聽完所有,早已沒了溫柔。他問道:「你見過所有,仍不肯信我?」
阿玄道:「是真是假,你自己已經分不清了嗎?」
長暝冷聲道:「我所說的,自然就是真的。」
阿玄似乎是很輕地嘆了一聲,轉身便要離去。長暝一把捉住她手腕,自己想要下榻,卻被體內紊亂的氣息絆住,在榻邊磕了一下。
但他手下卻沒松,拉住了她,又問道:「你為何非要離開不可?我是步孚尹,便讓你如此難以接受嗎?你介意的是什麼?是地界還是妙臨,你告訴我,我總有辦法解決的。」
阿玄的目光在緊閉的窗戶上停了一停,長暝沒有注意到,就還是看著她。
世界早已大亂了。妙臨從天機樓歸來前,與她說過這麼一句話,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低下頭,看見他頰邊有一縷碎發靜靜落下來,不顯狼狽,只是在他如此脆弱的當下,顯得有些可憐了。
她伸手將那縷發拂到一邊,冰冷的手指滑過他的臉,激得他微微發顫。
那指尖從鼻端到眼尾,無聲地拂了過去,長暝還不及避開,她的手已經收了回來。
阿玄望著他,眼中的深意讓他看得茫然。她靜靜道:「魔祖長暝,認清你自己,再仔細地看一看——我不是你要的那個人。」
長暝固執道:「我知道自己是誰,我也知道自己要得到誰。」
手腕上的力量涌動,不由分說地掙脫了長暝的桎梏。阿玄後退一步,毫無留情地與他道:「那便當你口中彤華,是個心志不堅的女子,負你深情,移心旁人。你也莫要糾纏了。」
長暝想要下榻去留她,但他那一瞬間感到了眼眶有一種劇烈的痛意。他實在沒辦法了,捂住那隻左眼俯下身去。
整個眼眶都是痛而熾熱的,只有眼尾仿佛從骨子裡生出一種透骨的冷意,那是阿玄方才手指碰過的地方。
「阿玄——阿玄!」
他痛呼著她的名字,手掌緊緊按在那隻眼睛,痛到他掌下不斷用力再用力,將眼睛按到充血不斷,幾乎就要毀在他的手裡。
可她只是看了他一眼。
她看了他一眼,便沒有任何猶豫地轉身離開。大殿沉重的大門推開之時,她看見妙臨安靜地站在那裡。
她面上表情如常,就仿佛方才長暝所言所有,都沒有入她耳中一般。
阿玄道:「我要離開了。」
妙臨點頭道:「你去罷,多保重。」
阿玄不知該說什麼,她們已經達成了某一種共識,保重這樣的話在這裡說出來實在不太恰當。她點了點頭算作道別,錯身便向界外而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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