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淳祐已經急匆匆朝大雜院跑去,大牛忙不迭跟在他身後。巷道崎嶇,一大一小似乎都走不穩路,左右晃悠,逐漸消失在沉下來的暮色中。
這時寧毓閔從學堂回來,看到寧毓承的馬車,他站在旁邊發呆,上前關切問道:「小七,你在這裡作甚,難道是沒考好?」
寧毓承回過神,喊了聲二哥,「考試成績尚未張貼,要過上兩日才清楚。我剛從學堂歸來,順道帶上同窗陳淳祐回家。他堂弟來報信,妹妹沒了,我見他深受打擊,很替他擔心。」
寧毓閔聽說過陳全進,聞言不禁皺眉,道:「他妹妹生了何病,怎地就突然沒了?」
「我也不知,他阿娘病了些時日,前些天還沒聽到他妹妹也生病之事,應當是這些天的事情。」寧毓承搖搖頭道。
寧毓閔思索了下,道:「他妹妹估計是過了他阿娘的病氣,要真是這般,陳淳祐也可能染上病。走,我們去瞧瞧。」
寧毓承愣了下,想到寧毓閔書房的藥味,問道:「二哥,你會醫?」
「讀書人都會讀醫術。」寧毓閔看了眼寧毓承,模稜兩可答道。
士農工商,醫者重要,在古時卻地位低下。寧毓承估計,寧毓閔喜歡醫,只能當做是閒暇時的消遣怡情,寧氏卻不會同意他從事這個行當。
上次沒進去大雜院,寧毓承也想去瞧瞧究竟。寧毓閔沒坐馬車上下學,便招呼他道:「二哥,我們且上車,離陳淳祐家還有一段路。」
寧毓閔卻遲疑了,道:「小七,你還是別去了,仔細將病氣過給你。」
「陳淳祐到了學堂考試,真有那麼厲害的病氣,學堂中的人大半都逃不掉。」寧毓承笑道。
寧毓閔震驚了下,旋即搖頭道:「小七,你莫要危言聳聽,哪有那般厲害的病氣。」
「天花,霍亂,傷寒,難道不厲害?」寧毓承問道。
畢竟是在陌生的朝代,寧毓承不清楚這個朝代的病症,很是認真問道。
寧毓閔臉色微變,一把拉住了寧毓承,慎重道:「天花霍亂傷風皆藥石無醫,是瘟疫!若一旦傳染開來,江洲府都危矣!」
「二哥,我就是隨口說說,你別緊張。陳淳祐既不是天花,更不是霍亂,也沒患上傷寒。」
寧毓承見寧毓閔嚇得不輕,趕忙解釋道,指著天色道:「二哥,我們快走吧,等下太晚,大雜院黑燈瞎火,什麼都看不見。」
怕夏夫人擔心等待,寧毓承對福山道:「你且回去遞個消息,我跟二哥在一起,讓阿娘先用飯,不用等我了。」
福山跳下車轅回府,寧毓閔見寧毓承說得篤定,長鬆了口氣,斟酌了下,跟著寧毓承上了馬車。
「小七,你能辯症?」寧毓閔好奇打量著寧毓承,問道。
寧毓承並非醫學專業,但這些都是最基礎的知識。他本該藏拙,想到陳淳祐傷心欲絕的模樣,認真地道:「二哥,我不懂辯症,無論天花傷寒還是霍亂,應當皆有症狀出現。陳淳祐阿娘已經病了一段時日,若不徹底隔離開,一道用飯,彼此相對著說話,糞便等等,皆會染上。要真是這些病症,他阿娘,甚至大雜院早就沒了命。」
「那倒是。」寧毓閔答了句,他咦了聲,「小七,你說彼此對著說話也能傳開?」
「一粒微塵三千界,過病氣,當是此般,我們肉眼看不到的微塵。」寧毓承儘量解釋道,
寧毓閔陷入了沉思中,雙眼漸漸明亮,笑著道:「小七,你還真是聰慧,懂得這般多。小七,那一道用飯,糞便等也當是如此了?哪怕會清洗碗筷,淨手,仍舊留有看不見的微塵?」
「我是這般以為,對症下藥,只有知道病症,才能施以方症。我們看不到的微塵病症,只是簡單清洗,只怕遠遠不夠。」寧毓承道。
寧毓閔聽得頻頻點頭,嘆息道:「大人尙好,幼兒多夭折,長大實屬不易。他們不會說話,辨症難,劑量不好把握,送藥也難。」
寧毓承不置可否,問道:「二哥,你以後可是想行醫治病?」
寧毓閔看了眼寧毓承,沉默著沒有出聲。
寧毓承見他避而不答,就沒再多問。在以為寧毓閔不會回應時,聽他低聲惆悵道:「行醫難,眼睜睜看著病人消亡,這才是最令人難過之事。」
「二哥。」寧毓閔說得傷感,寧毓承聽得更傷感,他想說些什麼,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到了,我們下車。」寧毓閔扶著車門下了車,轉頭朝寧毓承伸出
手。
寧毓承手微頓,扶著他的手,穩穩落地,「多謝二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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