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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祿陰沉著臉,懷著憤恨,將茶花一朵朵扯下來,擲在地上,腳踩上去用力碾碎。

「讓你開,讓你開!」

賀祿腳尖用力捻著花,紅色的花汁沾染在雪白鞋底上,看上去像是血跡,讓他眼都紅了。

「將樹砍掉,花草全部拔掉,拔掉!」

賀祿揮舞著手臂,嘶聲力竭下令。脫下了以前如長在肌膚上的月白寬袍,豆綠色的錦緞衣衫,在日光下綠瑩瑩,映著紫漲的臉,看上去格外可怖。

僕從不敢耽擱,忙退下去拿花鋤,剪子。府衙後院的花木繁盛,歷代官員雖九成九不居住在此,還是留下了滿園蔥蘢。

有幾株桂花已近百年,得要用斧頭,幾個壯漢合力才能砍斷。百年金桂昂貴,僕從不落忍,站在樹下扶著樹幹,提起斧子佯裝砍樹,半天只砍破了些樹皮。

賀祿卻沒有察覺,他喘著粗氣,坐在迴廊欄杆上喘著粗氣。

自從在王家坳村被寧悟明罵得狗血淋頭之後,賀祿只要一回想便透不過氣,日夜難眠。

他心底深處其實一清二楚,自己生得丑。大哥二哥認為賀道年偏心,皆當面嘲諷過他。在背地也有人偷偷議論,皆被他告到賀道年面前,連著大哥二哥一起,都遭受到了懲罰。

隨著賀道年的官越做越大,賀祿再也沒聽到過丑字。即便有,像是寧毓潤,也是他們不對付,彼此你來我往,什麼話都罵得出口,算不得大事。

寧悟明則不同了。

他的辛辣嘲諷不屑,讓賀祿的傲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悉數被扔在地上,再也撿不起來。

賀祿甚至沒有勇氣,再踏出門一步。他恨不得戴上幕籬,將自己蒙起來,永世不再見人。

賀道年雖心疼他,生氣,卻按耐住了沒動。

「五郎,寧氏不安好心,他故意貶低你,是為了避急我。急中就會出錯,被他們抓住破綻,讓我丟了烏紗帽。如今千萬不能輕舉妄動,等到進京之後,我在朝中站穩了腳跟,呵呵,到那時,且看他寧氏還如何張狂!」

賀祿失神摳著手指,待呼吸稍平穩,不耐煩地道:「串兒,去問一聲阿爹,那個姓夏的今日可有到來!」

貼身小廝串兒趕忙去了前衙,沒一會,小廝眉開眼笑跑回來,回稟道:「回五郎,姓夏的到了,馬車已經到了城外!」

賀祿大喜,一下竄起身,急著吩咐道:「快快備馬......」

不行,他如今不能騎馬,騎馬太招搖!

「備馬車,取幕籬來!」

串兒被賀祿的吩咐驚得呆在了那裡,改騎馬為馬車尙可理解,「幕籬?五郎是說小娘子的幕籬?」

「狗東西!」賀祿聽到小娘子,瞬間大怒,一腳踢出去,將串兒踢得嗷嗷慘叫。

賀祿猶不解氣,追上去亂揮舞拳腳,可憐的串兒蒙著頭,被拳打腳踢,蜷縮在地上幾乎連哭都哭不出來。

串兒自幼伺候賀祿,僕從們見賀祿不講舊日情分,串兒都被打得半死,無人敢勸,紛紛後退,只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

賀祿打得累了,他呼哧急喘,赤紅著眼四周張望,尖著嗓子喊道:「人呢?人都死到哪裡去了,給老子滾出來!」

「五郎,出何事了?」所幸徐先生恰好得閒,前來後衙查看行囊收拾得如何,聞聲關心問道。

待看到地上的串兒,徐先生趕忙上前蹲下來,伸手探去。他見串兒尙有呼吸,方鬆了口氣,「串兒,你可還好?」

串兒渾身跟被碾碎的茶花一樣,痛得哼唧了幾聲。徐先生收回手,眼神沉下去,眉頭下意識蹙起,

如今賀道年身邊已經有了聞風而來,自薦的謀士馬先生。馬先生學富五車,以前曾做過前前禮部尚書的謀士。前前禮部尚書去世之後,寧悟明接了禮部尚書的職。

寧悟明身邊只有小廝伺候,並未延請清客謀士,馬先生未尋到合適的東家,辭了差使歸青州府老宅。得知賀道年繼任禮部尚書,馬先生知道來了機會,青州府離江州府近,他連夜趕了來。

與賀道年徹夜暢談之後,深得賀道年信任,徐先生雖未被辭退,有重要之事,賀道年不再與他商議,只與馬先生細談。

賀道年不再倚仗徐先生,平時賀祿就認為徐先生不過是體面些的僕從,如今更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朝他趾高氣揚下令:「你耳朵聾了,快去備馬車,幕籬,老子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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