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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毓承長長嘆了口氣,道:「賀祿,你身上穿的,不是錦緞,緙絲,紫貂,是江州府百姓的皮肉。無人欠你,對不起你阿爹。你們父子,就是死上一百次,也不足惜!」

賀祿定定看著寧毓承,寧毓承面色沉靜,迎著他的目光,指了指自己的心:「我這裡,不慌,你呢?」

賀祿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賀祿起身,倉惶狼狽往外奔去。

寧毓承望著他的背影,久久沒有做聲。

賀祿並不會因為他幾句話,便慚愧悔恨,只會為失去的榮華富貴痛哭。

這就是人性。

就像是寧毓承並不以為自己贏了,朝廷枉顧律法提審賀道年,對他來說,贏了也是輸。

律法形容虛設,他們都在天威不可測下活著,這才是最糟糕透頂的事!

第105章 ……

賀道年的私產清點完畢,只值錢的細軟以及金銀銅錢,十輛馬車都拉不完。

清查的私產要送往京城,為了穩妥起見,夏恪庵寫了摺子急遞進京,請朝廷安排兵營護送。

經受了這場變故,夏恪庵無需再用其他動作,江州府府衙、下轄的七縣縣令一眾官吏,無不服服帖帖。

江州府更是暗流動用,幾家歡樂幾家愁,先前堅決投靠賀道年的幾家嚇破了膽,跟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門道求情。

寧府閉門守孝,夏恪庵宅子所在的小巷,從早到晚被堵得水泄不通。

夏恪庵也不能隨便收拾他們,但他絕不會鬆口,準備給這些牆頭草一點教訓。現在不便回去,下衙後就便避讓到松華院。

寧毓華與他說得來,也成日混在松華院。寧毓閔得知了,也時常前來。加上寧焱寧垚,寧毓瑛寧毓瑤寧淼寧毓珊寧毓珠等人也時常來,松華院成了大家的聚集,清談,弈棋等雅集之地。

寧毓承不大說話,只在讀書寫字之餘,坐在一旁聽他們說。在被點名提問時,回答上一兩句。

夏恪庵經常若有所思看著他,一看就是許久。待夜深後大家散去,夏恪庵斜倚在軟榻上不動,等到福山他們將正廳收拾乾淨,寧毓承更洗出來,他還一動不動躺在那裡。

「吃醉了茶?」寧毓承在軟榻對面的小杌子上坐下,望著夏恪庵笑問道。

因為守孝,再加上寧毓承不吃酒,他給松華院立下的唯二規矩便是不許吃酒,不許亂扔髒物。

夏恪庵是長輩,也遵著規矩,在松華院只吃茶。

加了柑橘皮汁的白蠟,在燭台上靜靜燃燒,發出淡淡的柑橘香氣。夏恪庵笑了下,懶洋洋反坐起身,揶揄道:「是醉了茶。」

答了句,他再次看向寧毓承,道:「小七,你阿爹沒來過。」

松華院取代知知堂,變成寧府的中心,寧悟明卻從未出現過。

寧毓承抬了抬眉,微笑不語。

「我與你阿爹互相嫌棄,他看不慣我,我也看不慣他。我是因為大姐姐看不慣他,只我必須承認,你阿爹挺有本事。這次賀道年的事,大半是你阿爹的功勞,我入仕晚,在陛下面前沒這般大的臉面。」

寧毓承唔了聲,還是沒有說話。

「當然,我並非是在勸你,要與你阿爹一條心。小七,阿華品性端方,我很佩服喜歡。可惜,他這樣的性情,不適合仕途。二郎像是長了一身的刺,所幸,這刺只刺自己,於他人無害。我估計,他是因著爹娘不合。事到如今,已經無法改變。二郎何時能將刺收回去,且只能看時日。二郎苦啊!唉,誰都幫不了他。」

夏恪庵仰頭望著藻井,輕嘆了句,「說句大不敬的話,你們寧氏以後,就靠你們這房撐起來了。小七,你很聰慧,心懷慈悲。但你做不到你阿爹那般,你的品性,反倒是你的束縛。京城不是龍潭虎穴,是一灘臭不可聞的淤泥。官場便是如此,書上讀得的禮義廉恥,做人的仁義禮智信,於官場來說與之相反。因著看得太透徹,反倒會愈發痛苦。你阿爹清醒得很,他很難過,我也是這般。但我們都比不過你,我們承受得住,你不行。」

按照夏恪庵的意思,寧毓承看得太清楚,走仕途做官就很難熬。寧氏一族卻不能缺權勢,沒有權勢,就是龍擱淺在污泥灘中,有萬般的本事,也得不到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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