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驗的官吏對過寧毓承的錄名,翻動檢查過考籃,給他一個號,便讓他進去了。
貢院考場內,尋到號的考生已經坐好。寧毓承的號在靠講台右前方,他上前放下考籃,不動聲色四下打量,大約估計了下。
整個貢院,約莫有上百個兵將巡邏,氣氛森嚴。
考試在辰時中準時開始,下午申時中結束。考生遲到不得進場,考試答完考卷,可提前交卷離場。
天一點點亮起來,考場逐漸坐滿,考官走了進來。
考官在考試前保密,為了避嫌,被指定春闈的官員一般在差使派下來時,就開始閉門謝客。
此舉好比是掩耳盜鈴,朝廷又有了應對措施,便是考卷不但糊名,還採取謄抄制度。謄抄後,閱卷的官員認不出筆跡,便能杜絕舞弊。
除此之外,考試結束後,貢院便會關門,所有閱卷的官員被關在裡面,直到閱卷結束。
官員當然不會被關在考場,他們在貢院另外的屋子中,有歇息的地方,還有僕人將他們伺候得舒適妥帖。
今年的主考官是門下省金侍郎,與寧悟明一樣,他也位同副相。金侍郎學識豐富,以一手行楷聞名天下。
宣讀考試規定之後,考試正式開始。
與秋闈相同,第一天考帖經,春闈比秋闈多考十帖。
拿到考卷,寧毓承先看題目,順便磨墨。清水放久了,已經開始結冰,不好磨開。墨汁對寫字重要,寧毓承先放棄看題目,專心致志磨墨。
待磨好墨之後,寧毓承飛快撿著十拿九穩的題目回答。要是他不趕快些,墨汁又會被凍住。
寫字時手臂動起來尙好,就是自腿下開始發寒。寧毓承在桌底下左右張合著腿,再抬腳,讓腿腳血液流動起來。
時辰一點點過去,考場的動靜越來越大。有人擤著鼻涕,也有人吸鼻子。
金侍郎與一眾考官,兵將們來回走動。畢竟天氣著實太冷,只要考生不曾有作弊的跡象,他們皆置之不理。
起初寧毓承還能堅持住,到了午間氣溫升高,由於坐著不動太久,並沒有感到好過些,反而越來越冷。
寧毓承請示去如廁,角落恭桶快滿,臭不可聞。他屏住呼吸閉眼迅速解決了,快速退了出來。來回走動,被臭味衝擊之後,寧毓承感到腦子清明了些。
在京城這段時日埋頭苦讀,今天的帖經,寧毓承基本上都十拿九穩當。
下午與早間一樣,天氣只會越來越冷。寧毓承檢查了兩遍,在腦子開始昏沉時,果斷交卷。
陸續有人交卷離場,寧毓承走出去時,看到兩個兵丁架著一個暈倒的考生走了出來,四下找著那人的家人僕從。
有人奔了上前,著急地問來問去。寧毓承看了片刻,長嘆了口氣。
長安與福山福水他們都等在考場外,這時他們跑了過來,福山福水緊張不已上前接過考籃,小心翼翼問道:「七郎,考完了?二郎他們都還沒出來。」
有大海他們在這裡等著,寧毓承不知他們何時出來,道:「考完了,走吧,我們先回去。」
福山福水駕車送寧毓承回府,長安領著人繼續等在貢院前。回到府,進了暖和的屋子,再吃了盞熱茶下肚,寧毓承總算緩過氣。
沒多久,寧毓閔她們陸續回府。福山出去打聽之後回來,道:「七郎放心,二郎他們都沒事。」
寧毓承嗯了聲,他想了下,道:「你去跟他們都說一聲,明天再多穿些,多帶幾塊布巾擦鼻涕。要是冷得受不住,一定不要硬撐,頭腦發昏會出錯。要是因此著涼生病,腦子更不清楚,後天考策論才是重中之重。」
福山出去了,從寧毓閔到寧毓衡他們都交代了一聲。到了晚間,寧悟明下值回府,再每人去看過一遍,他也不問考試如何,只叮囑莫要生病,吃好睡好。
翌日的天氣與昨日一樣寒冷,考場有人咳嗽,擤鼻涕的聲音絡繹不絕。寧毓承帶進去的布巾,也全部用完。
墨義的考題,一樣比秋闈多十條。寧毓承有道墨義不能確定,他試著在草紙上墨了幾次,選了最通順的寫上,在他即將在衣袖上擦清鼻涕時,交卷離場。
他出去沒一會,福山趕來馬車時,寧毓閔他們也陸續出來了。大家一起回府,說了幾句今天又有兩人暈過去的閒話,各自回屋歇著,等著應戰明天最後一場最重要的考試。
策論一科占據的比重大,寒冷的考場,兵將走動的腳步聲,仿佛是踏在大家的心上,考場嚴肅得帶著臭味的空氣都變得凝重。
今年的策論題目,因為先前的瘟疫,估計大多考生都猜到了。
題目出自《周禮。地官。大司徒》:「荒政十有二,一曰散利,二曰薄征,三曰緩刑......瘟疫橫行,當以何為重,何次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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