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淡淡的、帶著清新的橙子果香味。
這是她第一次看清他們住的房子的結構,往外走是一條極長的走廊,兩側均有古典壁畫和壁燈,右側有木雕雕刻的旋轉樓梯,巨大的水晶燈懸掛在中間,折射出無數條刺眼的光。走到一樓大廳時,一輛被安裝了世界上最先進的系統數字輪椅正安安靜靜的擺放在那。
梁西月是抗拒坐輪椅的,總覺得坐上這玩意兒就承認自己是個廢人。
陸祈寧把她往下放時,下意識的抓著他身上的衣服反抗。
可真正坐下去了,反抗的意識便消散不見。
他蹲下身來,將她的手放在控制盤上,通過手指的操作就可以控制輪椅的前後左右,他說,你就把它當成車子,不同的是,這是兩輪敞篷車,單手控制。
她嘗試的在房間裡行動。
前、後、左、右,甚至還能拐彎。
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在房間裡來迴轉動了好幾圈,最後控制方向朝著陸祈寧撞去,在撞到他皮鞋的兩公分前停了下來。
一隻大掌落下,揉著她的頭頂,像誇獎小孩似的,誇獎道:「很棒。」
「我還可以轉彎,你看到了嗎?」
他笑,「嗯。」
「我是不是可以出去?」
「草地里都是牛羊糞便,你希望你的『腿』上都是那些東西嗎?」
「……」
「房子很大,你慢慢轉。」
梁西月控制著系統,兩千平方的莊園裡肆意『走動』,即便很多時候想去目的地沒有任何意義,就是想轉過去看看,她樂此不疲的轉了好幾圈,等轉回大廳時,陸祈寧躺在沙發上,長腿架著茶几,頭微微側著,側臉輪廓流暢且好看,清風吹拂,將散落在額前的碎發吹起——他睡著了。
她拿起旁邊的畫筆,湊到他的跟前,艱難的在他的臉上塗抹亂畫。
畫到一半時,陸祈寧閉著眼睛說:「畫夠沒?」
梁西月的筆微微停下,說道:「還沒。」
「那我還得等你畫完?嗯?」
他慢慢睜開雙眼——那是一雙在美術生眼裡完美的、璀璨深邃的眼眸,像懸掛在銀河裡的星辰,萬千星辰里,數他最耀眼,最動人。
就在這樣一雙眼睛旁邊是兩道深深的、黑色的印記,印記一路往下蔓延,蔓延到了突起的喉結,詭異又可笑。
她笑出聲來。
清脆的、明艷的。
像雨後的沾染露水的薔薇。
惹人垂憐。
陸祈寧看著她的笑容,雙手抱胸,唇角上揚,莫名其妙跟著笑。
然後拿起另外一支筆,在她圓潤的左臉畫了個圈,說道:「你來我往,互不相欠。」
「……」
在莊園康復的日子總是過得很慢很慢,陸祈寧四肢健全,他有的是辦法找樂子,但梁西月坐著輪椅的,新鮮感很快消退,消退後精神萎靡,一度出現抑鬱情況。陸祈寧給她請了心理醫生,醫生開了抗抑鬱的藥,這樣的日子也很難熬,她一方面要接受身體的殘缺治療,一方面要接受情緒上的壓抑,時間一長,自殘的情況就很常見了。
那時陸祈寧還不知道這回事。
只覺得那段時間的梁西月過分安靜,不搗亂、不折騰人、也沒有喜怒無常,更多時候就呆坐在輪椅上,或者躺在床上。
她還總喜歡玩那把空槍。
有時瞄準他,有時瞄準自己的腦袋。
雖然瞄準,卻從來沒再像第一次那樣,摁過一次扳機。
發覺她自殘是在到了瑞士的第二個月,他從日內瓦飛回來,跟專家商討梁西月的手術方案,回來後,salah跟他說,梁西月已經將自己關在衛生間裡有兩個小時了,一直不肯出來。
陸祈寧大步流星走到二樓,敲打衛生間的門。
回應他的是無盡的沉默。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他看著腕錶,「再不開門,我直接踹門。」
「十。」
「九。」
「八。」
沒耐心了。
喊了三個數就不再喊,往後退了幾步後,直接大力的往前踹,踢踹聲發出了劇烈的爆響,三兩下就把一扇門給踹開,歪歪扭扭的倒在一邊,黑眸往裡望,就看見梁西月歪歪扭扭的坐在輪椅上,一隻手搭放在水池裡,水池被染成紅色,手腕處流出的鮮紅液體刺疼他的雙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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