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陳君遷休沐歸來時,沈京墨正在學堂里和姑娘們一起刺繡。
他站在窗外,看見她繡上幾針,就要揉揉手臂,臉上的神情也不大舒服,便去院中抓住一個正在練箭的小孩一問,才知道她這幾日果然日日教人射箭,那胳膊能好受才怪。
站在院裡沉吟片刻,陳君遷調頭離開了學堂。
傍晚時分,沈京墨敲打著酸痛的臂膀,慢慢回了家。
她這兩條胳膊已經疼了兩日,昨天下午更是連抬都抬不起來了,嚇得她今日沒敢再碰弓箭,不時揉捏兩下才算好些,但她兩隻手都不舒服,捏起來也使不上勁,只能瞎敲打幾下緩解酸痛。
到家時,屋裡已經點起了燈。
其實看見門口拴著的馬時,沈京墨就知道陳君遷回來了。
她進屋裡去,他便去廚房把晚飯端進來。
吃飯的時候,她連筷子都拿不穩,手抖個不停,只吃了幾口便不再動筷,在屋裡慢慢踱步,邊走邊伸展手臂和腰肢。
見她難受得緊,陳君遷趕緊扒拉了幾口飯後也不吃了,拉著她到床前按倒,輕輕給她按摩起肩和手臂。
沈京墨趴在床上,客氣了兩句,就安心享受起他的服務來,閉上眼舒服地發出幾聲喟嘆。
陳君遷邊揉邊勸:「學堂是重要,但也不能拿命去拼。休息幾天吧。」
沈京墨:「就是這幾日拉弓太多累著了,過些日子習慣了就好了,沒事的,大人別擔心。」
陳君遷聽完手勁一重,沈京墨「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扭過臉來瞪他:「大人下手也太狠了!」
陳君遷也瞪她一眼:「我還沒使勁你就疼成這樣,還敢說過幾日就好?」
沈京墨沒法反駁,只好認真道:「我就是忘不了雁鳴山那事,趁著有空,就想多教教她們箭術,好歹能防身。要是因為我怠惰,導致那樣的事重演,那就是我的罪過。謝家不也在教人練刀嘛,多學點防身的本事沒什麼不好的。」
陳君遷聽完一時沒再說話,手上的動作也溫柔了許多。
又按了半天,他才輕聲開口:「明天別去學堂了,在家歇息,後天我帶你去山裡走走,放鬆一下。」
沈京墨:「那怎麼行?」
陳君遷:「我已經和雲岫先生還有謝家丫頭說過了,請她們替你教幾天課。你明天就算去了學堂,也會被攆出來。」
沈京墨不信:「我的學生都極愛戴我,才不會把我攆出來。」
陳君遷笑笑不說話。
又揉了不大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沈京墨不顧陳君遷勸阻,執意去了學堂時,謝玉娘帶著幾個姑娘擋在門口,還真把她給「攆」了出來。
沈京墨看著自己的學堂、自己的學生,再看看身後陳君遷的笑臉,氣哼哼地往家走。
不教課,她突然覺得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度過這一天。
陳君遷也不鬧她,只讓她好生歇息,不許看書也不許碰筆,願意活動就在家裡走走,不願意活動就去補補覺,他則去準備明兒帶她進山要用的東西。
沈京墨實在閒得無聊,只好去睡覺。
可白天睡多了,到了夜裡反而不困了。
晚飯後,她躺在床上揉胳膊。
陳君遷已經熄了燈,屋裡只有月光照亮。
他剛躺到床上,轉頭就瞧見她亮晶晶的一雙眼睛正盯著他。
見他發現了,沈京墨眯眼一笑:「大人困麼?」
她這麼問,當然是不想讓他困了。
陳君遷看了她兩眼就懂了她的意思,盤腿坐起身來對她道:「趴好。」
沈京墨笑嘻嘻地翻過身趴在床上,陳君遷像昨晚那樣給她按摩肩頸和手臂。
揉著揉著,沈京墨突然把臉埋進被子裡,「吃吃」笑了起來。
陳君遷扒開被子問她笑什麼。
沈京墨轉頭看他:「大人這樣好像翠蟬。」
陳君遷邊揉邊問:「翠蟬是誰?」
沈京墨:「我以前的貼身丫鬟,特別可愛一小丫頭,和我一起長大,小我兩歲,做事情利索,尤其擅長按摩,每次我寫字畫畫時間久了肩頸不適,她揉上一會兒就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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