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實在沒辦法克服心中的恐懼,一想到與他親熱就有懷孕的可能,她連做那等快活事都想要抗拒。
但他一言不發,她心裡一樣惶恐:「大人是生我的氣了……」
「不是,」怕她誤會,陳君遷趕緊解釋,「是我考慮不周。」
她母親生她時血崩不止險些喪命,她害怕是應該的,倒是他,光顧著自己快活,沒有體諒她的心情。
娘曾經說過,女子生產本就是到鬼門關走一遭,年紀過小生產則更危險,就算平平安安生下來,對身子損傷也極大。他印象里,那些娘沒能救下來的產婦中,有許多才不過十六七歲。
現在他做的事倘若讓娘知道了,定會罵他這個郎君失職。
他給她掖了掖被角,把她包裹得更嚴實了些,手撫摸著她的臉,低下頭來與她額頭相抵,輕聲安撫她:「不做了,不做了……」
沈京墨惶惶不安的心漸漸落了地,卻還是怕他介懷:「大人當真不怪我?」
「為什麼要怪你?本來就很危險,我要是女人,我也害怕,」陳君遷說著,突然想起來,「那我們在野狐嶺那次……」
「我洗過了,」沈京墨臉色一紅,聲音細若蚊喃,「雖然不知來不來得及……」
陳君遷對此也是一竅不通,又怕她一直放不下這件心事,只好安慰她一般人不會那樣輕易有孕。
沈京墨依舊不放心,但是否有孕,至少也要等到兩個月後才能看得出,她現在想再多,也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這樣一想,她便強迫自己忘掉這些,最後一次問他:「倘若我一直害怕,大人會不會……」
話沒問完她就說不下去了。
他眼下能接受她如此,是因為兩人剛剛說開,又才有過肌膚之親,他正新鮮,所以才多有包容。可她要是怕一輩子,他難道還能願意陳家絕後?
陳君遷無奈地笑了出來——他就知道自家娘子會胡思亂想,要是不即刻打斷她的想法,誰也不知她能想出多糟糕多可怕的事來。
「你先回答我,是只怕生孩子,還是不想和我親熱?」
沈京墨眼眸微張,耳根都跟著發燙。
他這問得也太直白了!
她擰著眉尖,半晌,囁嚅著:「怕生孩子。」
他對這個答案頗為滿意,親了親她的鼻樑:「怕生就不生。」
「那陳家的香火……」
「我家又不只我一個。川柏將來的娘子要是願意生,我們老陳家就不會絕後。他娘子要是也不願意生,那就都不生,反正我家又沒有皇位要繼承……」
沈京墨趕緊捂住了他這張大逆不道的嘴。
陳君遷親親她手心,握住她的手腕將她胳膊拉開,臉湊過來貼貼她的臉蛋:「我娶你、忍不住想和你親熱,是因為愛你,不是因為你能給我帶來什麼東西。孩子不孩子的都是身外之物,有就多幾雙筷子,沒有咱倆還樂得清靜。」
沈京墨沒料到他竟是這樣想的,不禁心裡一暖,卻忍不住笑:「什麼身外之物……大人之前還說後半輩子想過有妻有子有俸祿的日子。」
他理直氣壯:「那時我才二十四,還是個孩子!現在我都二十五了,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了,想法變了不是很正常?」
就他歪理多。
沈京墨忍笑忍得肩膀直抖。
陳君遷見她笑了,禁不住在她臉上一連親了好幾下,撩開她的被子鑽進來抱住她:「睡吧。」
沈京墨「嗯」了一聲,正要闔眼,卻猛然意識到,他們兩個都沒穿衣裳。
他的身子緊貼著她,皮膚有一絲微微的涼意,但很快就變暖了。
她眨眨眼睛,眼前是他健碩硬實的胸膛,分明安安靜靜的沒有動,她卻仿佛看見它奮力動作,在燭光下隱隱都是水光的樣子。
沈京墨懊惱地閉上眼,狠狠咬了下舌尖,暗暗告誡自己不許瞎想。
可就這樣躺了半天,她仍沒睡著。
陳君遷倒像是睡熟了似的,自從抱住了她就沒再動彈過。
但她能感覺到,他也沒睡著。
又強行忍了半刻鐘,沈京墨忍無可忍,小聲開口:「大人要不把衣裳穿上,分開睡吧……硌。」
陳君遷的身子更明顯的僵硬了幾分,隨後撿起散落滿床的中衣,冷靜了一會兒,默默穿上,拉過另一條被子把自己蓋了起來。
沈京墨在被子裡系好兜衣,面朝他躺:「我知道宮裡有避孕的丹藥,不知民間有沒有。過兩天得空了,我去找家醫館問一問。」
民間自然有。畢竟宮裡有娘娘們明爭暗鬥,大戶人家的後宅里雖人少些,鬥起來卻也不簡單,避孕的藥物自然少不了要用。
但這些藥都貴,尋常人家也用不著,唯一常買這種藥的,就只有花樓里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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