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兵法讀了太久,以至於她一看到兵書就腦袋脹痛,今日便換了永寧縣誌來讀。
永寧縣誌並不厚,她已經看到了幾十年前的事,其中有記載稱,數十年前的一任縣令,體諒縣中百姓進出永寧需要翻山越嶺,實屬不易,便帶領眾人開山鑿石,硬生生在武凌山中挖出一條通往外界的通道。
只可惜縣令在這項工程開始不久後病逝,朝廷覺得開山浪費錢財,便不再撥款,那條通道挖了一半,便不了了之。
這故事開端令人振奮,結局卻讓人扼腕,再加上主人公也是永寧縣令,沈京墨讀到這裡,便沒了再讀下去的心情,將門落閂,熄燈上床。
許是今晚有些冷,沒有陳君遷,她翻來覆去許久也沒睡著。
半晌,沈京墨睜開了眼睛,盯著黑漆漆的屋頂想了一會兒,爬起身來,掀開櫃箱一通翻找,找出了一塊湖綠色的綢子。
那是她之前接的繡活用剩下的一塊邊角料,做什麼都不夠用,但料子太好,她一直沒捨得扔。
她把料子摺疊比劃了兩下,將其放進了放繡布繡線的籃子裡,準備明天帶去學堂,給他做個香囊。
第73章
桌前 「上次不是答應我,這次都聽我的……
按照大軍出發前的計劃,首日傍晚就該進入冀州,在冀北城外紮營過夜,但因種種原由,開拔不斷耽擱,致使天色已晚時,他們離冀北竟還有四十多里的距離。
隊伍中雖無人說話,卻不時有低低的胃鳴聲傳來。
走在最前的傅修遠看了看天色,微微擰眉,但還是讓人傳令下去,大軍就地紮營造飯,明日早些開拔。
將士們雖走了半天的路,但速度不快,所以並不算累,紮營做飯也有勁,很快便安頓妥當。
傅修遠的軍帳也紮好了,就在玉城的行帳旁,被士兵們的營帳圍在中間。
行舟給傅修遠送了吃食進來,等他用過飯,又去燒了一鍋熱水,拉上帳簾讓他擦身。
眼下雖已快到二月,但北方的夜裡依然很冷,傅修遠卸下玄甲,看了那冒著熱氣的水盆一眼:「行軍在外,不比在上京,沒那麼多講究。況且我整日騎馬,出不了多少汗,不必日日清洗。」
行舟接過他的紅氅玄甲來放好,將巾子放進水中泡熱擰乾:「好,我記住了。」
傅修遠褪去外衣,坐在凳上,又道:「將士們都沒熱水用,我是一軍主帥,更不該例外。下次不要再燒水了,我和他們一樣用冷水。」
行舟一愣:「可是公子的腿……」
「不礙事。」傅修遠解開中衣,接過行舟遞來的巾子一點點擦拭起來。
他膚白如玉,合上衣襟時看上去是個清瘦文人,可解開衣裳,肌肉線條流暢又不誇張,可謂賞心悅目——只要忽略掉那漂亮的胸膛上幾道猙獰的傷疤。
那些傷疤縱橫交錯,最長的一條從左側鎖骨一直延伸到右邊胸下,像是要把他的胸膛生生剖開,如今雖已癒合,卻仍與周圍的皮膚顏色不同,一眼便能分辨。
行舟只看了一眼便紅了眼圈,蹲下身來為傅修遠揉腿:「公子的腿又腫了,明日還是再燒些熱水敷敷吧,我走遠些燒,不讓別人看見。」
「不用,許久未騎馬,不大適應而已,過幾日便好了。」
行舟咬住嘴唇,鼻子發酸,忍了半晌,還是小聲說道:「小姐要是知道公子為她受了這麼多苦,肯定會心疼的。」
提到沈京墨,傅修遠的眼中頓時多了一絲溫柔。只是這一點點波瀾很快便被他撫平了。
他抬手一敲行舟的頭頂:「不許胡說。」
傅修遠這一敲並沒用力氣,行舟卻委屈地抬頭:「公子……」
「此去長壽郡若真遇見她,這些事,一個字都不許提,聽見沒有?」
行舟扁著嘴不說話。
傅修遠又抬起手來,作勢還要敲他腦袋。
行舟刷得一下掉起眼淚來:「可我替公子委屈!」
傅修遠低眸看著行舟的紅眼睛,忍不住笑著揉了一把他的頭髮,微一抬膝拂開他的手:「別哭了。去門口守著,別讓人進來瞧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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