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冷笑,「那四娘子真得脫層皮了。」
這回搶院子,是四娘子搶贏了,二房和老夫人才齊齊沒了聲,真要被那孽障趕出去了,試試看,老祖宗怕是早就過來哭墳了。
「這話不妥。」韓覓陽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是頑皮了些,但內心善良,看似每回都是她在欺負人,可哪一回又是她主動挑事的?四娘子要挨了捶,也是她活該,這話他沒敢說出口,總而言之,「咱不能委屈了她。」韓覓陽一直覺得自己虧欠了這個女兒,同鄭氏低聲道:「她被皇帝退了回來,已夠傷心,外面一堆人還在看她的笑話,咱們做父母的若不關心她,愛她,誰又會心疼她?」
鄭氏平靜地道:「前兩日,她已把薛家二娘子的嘴撕爛了,誰敢笑話?」
韓覓陽:……
難怪這幾日薛侯爺天天堵在了御書房門口,看到他時,鼻子都快冒出了煙,原來是因為這事…
撕得好,就該撕爛,突然反應過來,粗聲道:「薛家那些鼠輩,找季嬋晦氣了?!她怎麼沒與我說…」
說了如何,小輩打了還不算,他又去同薛侯爺打一架?鄭氏沒再理他,拿起瓷勺替他盛粥。剛盛滿,門口便走進來了一道身影,跪在紗簾外的軟墊上行禮,「孩兒給父親,母親請安。」
鄭氏有些意外,不賭氣了?
「季嬋來了,快,快過來。」韓覓陽把人招呼到了自己身邊,「讓我看看,昨兒有沒有睡好。」
季嬋是韓千君的小字,名字的原由很簡單,家中排行第四,取名為季,嬋僅代表為女。
自己的寶貝女兒搬去東牆邊上的小院子住,國公爺一直都不贊成,心頭打定了主意,只要她訴上一句苦,他即刻讓人把她接回來,院子隨她挑,她想住哪兒就住哪兒,誰知韓千君卻一臉笑容,回道:「後院安靜,母親又布置得好,昨夜一夜無夢,睡得極好,今日一早便醒了,趕過來陪陪父親母親用飯。」
倒能屈能伸。
鄭氏終於正眼看她了。
韓覓陽卻瞥向了鄭氏,眼裡的意思顯而易見,誰說她不懂事,分明就懂事得讓人心疼。
當初人人都羨慕韓家又出了一個貴妃,好不好自己最清楚,每回自己進宮見她還得對她行禮,天底下哪有老子給閨女下跪的道理,還是這般相處著自在,想摸一下她的頭就摸了,沒人敢說教他不合禮數,把鄭氏剛盛好的粥,推到她跟前,溫和地道:「好好…以後起得早便過來吃,多吃點,瞧瞧身上的肉都掉了…」
「嗯,父親也吃。」
搬出院子的第一頓飯,吃得父慈子孝,唯有鄭氏好幾回盯著韓千君,提防她隨時生出么蛾子來。
—
早食後韓千君便回了院子。
迫不及待地想去翻牆,一向忙得不可開交的世子爺卻突然光臨了她的新院子,來時給她送了一隻新打造的首飾匣,作為喬遷的賀禮。
國公府的世子爺同皇帝的性子差不多,平日裡一張臉不拘言笑,嚴肅又冷漠,以往韓千君覺得這樣的男子很有魅力,征服起來更帶勁。
如今是半點都消受不起了,主動問道:「兄長今日不忙了?」
世子爺喉嚨里的話似是滾燙得很,半天才吐出來,「陛下不會讓你受委屈。」
識時務的人,就是這一點好,得不到對方的愛,但能得到對方的愧疚和補償,韓千君慷慨地道:「不委屈,只要陛下的好處落實到位。」
她雖不是貴妃娘娘,皇帝前妻的身份卻要伴隨她一輩子,自己過得不好,他臉上有光?
彼此都知道的事為何多此一舉,要讓國公府的世子爺再傳一回?果然帝王的腸子與常人不同,九曲十八彎,裡面沒裝半點五穀雜糧,裝的全是心眼子。
世子韓焦知道這位家妹自小沒心沒肺,但一個姑娘的終身並非兒戲,聽說了最近上門來的那些門戶,很是不喜,也不太贊成母親的做法,該替她撐腰時,也不含糊,「不喜歡的人你不用去見,若不想嫁,便不嫁,一輩子住在府上又如何。」
國公府世子爺,將來的國公府的主人,這話的分量比國公爺的還管用。
鄭氏說得沒錯,她有一樣大本事。
會投胎。
有一對公爵父母,還有三個疼愛她的哥哥,拉點仇恨也很正常,暗自打定主意,往後若是有人為難她,她一定要大度。
韓千君對他突如其來的婆婆媽媽,很感動,「多謝兄長的好意,我能不能留在府上一輩子,還得看兄長將來給我找個什麼樣的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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