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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心頭巨震,一時說不出話。

因她囑託,蘇潤說他有把握在下朝時拖住陸華亭,防止他去兩儀殿與燕王照面,方便楊芙行刺。

她以為是什麼好方法,沒想到是這種辦法……

她自以為和蘇潤不過君子之交,一個高潔文士,竟會自毀名節幫她。群青給梁公公遞一枚金珠,問:「然後呢,蘇博士如何了?」

「能如何,挨了陸長史一腳,被拖走了。」梁公公笑,不動聲色間將金珠收於袖中,「你別怪陸長史反應激烈,他若不激烈,不就坐實了蘇博士所言?司籍真會誅心,陸長史無妻無妾,早有傳言說他如前朝酷吏樂俊一般好男風。斷袖不算壞透名聲,壞就壞在燕王殿下寵信陸長史已有數年,你到底是想壞誰的名聲?從前不是沒有人找些樂伎糾纏他,陸長史早有應對之法,可拿九品官員糾纏他還是頭回。若非如此,也不會為此事耽擱一上午,連今日兩儀殿誦經都沒去成……」

梁公公絮絮叨叨,群青只捕捉到一條信息:陸華亭根本沒去兩儀殿。她竟然笑了一笑。

群青給楊芙的毒珠,是她阿娘秘傳給她的苗毒,以蛇鱗膠封住毒珠,黏在尾甲上。蛇鱗膠遇金則融,楊芙去兩儀殿中,只需拿指甲在李煥盛著金箔的硯台中蘸一下,就能令珠膠殼瞬間融化,內里之物融進金墨中。

兩人分席而坐,中間拿屏風擋著,各自抄寫經書。毒會在一刻鐘內揮發,在李煥蘸墨抄經時,進入他的皮膚和肺腑。

李煥自負,遠不如陸華亭謹慎,心裡認定寶安公主是羔羊,才會在監國這段重要的日子,仍然頻繁私會寶安公主。他在吃喝上萬般防備,決計想不到毒會在金墨中。公主與燕王獨處的數個時辰,足夠成事了。

群青想到此時此刻,毒多半已種在李煥體內,不由得一陣快意。

只是,此毒不會立刻發作,而是蟄伏在人體內,慢慢地蠶食人的身體,這一點是阿娘當日所說,她沒有驗證過。

她猜測,是燕王吸入藥物後體感不適,有所懷疑,又找不到證據,所以才令護軍圍住兩儀殿,扣押了寶安公主和所有的殿中宮人。

當時陸華亭根本不在殿中,這麼短的時間,不足他查證。可見陸華亭雖拿公主威脅她,可手上卻壓根沒有證據,而是想從她口中撬出證據,來治楊芙的罪。

群青恐慌的心,慢慢地沉進潭水中。

她拉起裙擺,跨進院中,神色已然平靜下來。

無非是折磨她而已,而她早就不抱活著的希望了。

-

梁公公推開淨蓮閣的門。

逆行的風,將彩色寶幡高高揚起,直拂面門,如有鬼神高歌。群青閉眼揭去那些寶幡,梁公公解釋:「淨蓮閣是前朝楚國君清修打坐之處,現在是陸長史的居所——司籍從前見過陸長史嗎?」

群青搖頭。

陸華亭是燕王府謀士,除非燕王領著進宮,否則不能上朝。群青曾想過在暗處好好觀察他,但實在缺乏碰面的機會,只有一次看到他與燕王說笑著走出承天門的背影。

陸華亭與燕王身高年紀皆相仿,著青麻布衣,配鑲金匕首,走著走著,忽而踮腳,拿扇柄撥弄一下樹上的青果,緊繃的衣裳束出勁瘦的腰身,還帶著幾分少年人的頑劣。

去年冬至夜宴上,倒是匆匆見過他的正臉。可惜當時她在為刺殺緊張,心思不在陸華亭身上。事後任憑她如何回想,也想不起來陸華亭的模樣,便也沒必要對梁公公說道。

梁公公忽然將她拉到一旁,「有件事奴才想交代您,這位陸長史,可是以私刑聞名的閻羅。他的規矩你可知曉?」

「我知道。」

「你不知道!」梁公公強調,「面見長史的人,管你有罪沒罪,先受一遍私刑再問話!什麼細作、刺客,草莽英雄,都能撬開嘴,可不會因為你是小娘子而動惻隱之心。」

群青不語。這點早就在她的手札上記錄過了,她只是抱有一絲僥倖,可現在這點僥倖也被碾碎了。

眼前的銅門上通房頂,有青面獠牙的銅獸坐鎮,如同禁地之門。模糊的慘叫和求饒聲從門後一滑而過,不像人聲,倒似鬼聲,令人頭皮發麻,群青與梁公公的對話都被打斷了。

若沒猜錯,以往陸華亭折磨而死的那些人,就在這裡用刑,在前朝君王問道清修之處,在陸華亭自己的居所。

此人酷虐反骨,沒有顧忌。穿鞋的怕光腳的,與這種人打交道,群青也害怕。

群青歷過生死、纏綿傷病,卻沒有受過刑,她不是什麼鐵打的身軀,心裡稱不上有底。

「司籍,您還有什麼話,奴才幫您帶出去。」梁公公的態度開始變得恭敬,恭敬中又帶著對將死之人的憐憫,聽在耳中如喪鐘可怖。

群青問:「陸長史如今還會幫死人入殮嗎?」

「你這也知道?」梁公公驚訝,「是有,殺過的人,一般會由陸長史親手入殮。不過近年來人多了,得是親手殺的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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