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照亮寶姝臉上的淚痕,寶姝看清陸華亭被燈映的雪白的面孔,忙道:「阿兄……阿兄,是來救我出去的?」
阿兄?群青睜大了眼睛,不禁連臉也扭過去。
陸華亭向左右看看,淡漠笑道:「誰是你阿兄?」
寶姝眸中閃過失望之色,到底改口:「我阿娘說,你是我家遠房的親戚。長史果真不念兒時情分,那便算了吧。」
聽到「遠房親戚」四字,竹素抬高些聲音:「孟娘子勿要廢話了,我們長史來,是為了讓娘子歸還那枚黃玉珏。還了就讓你出去。」
「連他人亡母的遺物都要占著,什麼人哪?」狷素抱臂冷嘲道。
寶姝到底是小娘子,臉色漲紅,只得在袖中摸索,只是眼中還有不甘之意:「這是他當年送我的信物,又不是我私自拿取!」
見她動作遲緩,陸華亭忽然彎腰,隔著柵欄盯著她的雙眼,這雙堪稱瑰麗的眼睛,卻流淌濃稠的暗色,毫無光澤,「全都給我,你若再敢掰開,昨日是崔瀅,明日,就是你。」
他的聲音很小,近似耳語,卻令寶姝的臉色變得煞白,雙眼漫出恐懼。難道崔瀅真是他推下水的?他敢在宮內殺人?
陸華亭拿過那塊成色算不上好的黃玉珏看了看,拋給了狷素:「叫鸞儀閣那宮女帶她走。」
隨後小吏將牢門打開,來接人的小宮女半拖半扶地將滿面蒼白的寶姝帶出了大理寺獄。因為坐了太久,她走時踉踉蹌蹌。
「恐嚇完了?可以走了?」蕭荊行道。
「還有一事。」陸華亭低聲道,「那崔瀅身上有塊令牌,崔家人認屍時,若不見那塊令牌……」
「哦,令牌。」蕭荊行打斷,「這你放心。一來,不會這麼快安排認屍,二來,令牌可做大用,我都吩咐下去了。」
蕭荊行似乎早就知道什麼一般,陸華亭有些意外,看向他。
蕭荊行用蠟燭點起籠子對面的壁燈,示意他向對面看。陸華亭驀地看見圍欄後一道端坐的剪影,就在寶姝那籠子旁邊。他不由側過臉。
她雙肩挺直,裙擺散落如蘭,燈燭照亮她一抹雪白的脖頸,欺霜賽雪。她的姿容不像坐監牢,倒像是在夜色中寧靜地等候著他。
「這位娘子昨日第一時間就來投案,令牌給某了。」蕭荊行勾了勾嘴角,「今日你說的話,她早都跟某說過一遍了。」
第48章
群青說:「不好意思, 習慣高處避水,上了朝鳳台的那處涼亭。」
登高望遠,所以崔瀅落水、竹素他們撈人的全過程, 也都盡收她眼底了。
狷素和竹素對視一眼:好厲害的娘子, 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看見是誰動手了?」陸華亭問。
「那人穿著蓑衣,看不清臉,但看身形,是個女郎。」群青道,「離去也是往六尚的方向。」
蕭荊行忙道:「青娘子不必擔心, 照常應試就是, 這個人多半是南楚細作, 我們一定會抓到她的。」
陸華亭看著蕭荊行安撫群青, 群青居然認真點點頭,忍住了沒說話,看向一邊的牆:「令牌呢?」
「崔瀅的令牌考試時掉在了考場, 被奴婢撿到了。」群青面不改色, 「奴婢看見崔瀅落水, 長史把人撈上來, 且不說崔瀅救不救得活, 長史有過換死屍的經驗。奴婢就想, 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奴婢手上有她的東西, 讓人搜到豈不是說不清了?」
「與其被動,倒不如第一時間主動給大理寺投案,把令牌和線索上交, 說不定能有轉機,剛好在門口碰見了蕭二郎。」
那「蕭二郎」三字親昵, 陸華亭詫異望向群青,偏偏蕭荊行接著道:「青娘子來的是真快,若非她告訴某,有你摻和一腳,某真得被翌日那屍首打得措手不及,弄不好壞了你的事。」
當時,群青自請進籠,就坐在這逼仄的椅上吩咐:崔瀅失蹤的消息傳出需要時間,找到屍體的消息更是得好幾日才能傳到宮外,便趁這個時間,讓大理寺的兩個女官喬裝改扮,拿著崔瀅的令牌,快馬加鞭,趕赴山南道的崔家祖宅,冒充侍女替小姐取物。
「崔瀅脾氣暴躁,稍有不順就打罵驅逐侍女,身邊侍女時常輪換,所以祖宅的人見了令牌並未生疑,開門讓她們進去了。」火光將蕭荊行的眼眸照得晶亮,「在崔瀅和崔佇的閣子中是沒找到最重要的那本帳冊,但也搜到了其他罪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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