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追蹤第三支商隊而來的叛軍前鋒。
「報!叛軍已入伏擊圈!」
「再等等。」謝詔抹去眉間雨水,「等他們輜重隊過隘口。」
當最後一輛糧車碾過鷹嘴崖的界碑,謝詔長劍出鞘。八百精兵從崖頂推下滾木礌石,浸了火油的箭雨穿透雨幕,將叛軍糧車點燃成一條火龍。
「有埋伏!」
「他們故意散播假消息,這根本就不是糧草!」
叛軍將領揮刀格開流矢,「後隊變前隊,撤——」
話音未落,山道兩側突然豎起青州衛旗。重甲騎兵如鐵壁合圍,馬蹄踏碎泥漿里的火把。
「吼!!」
豹子跳下山崖,動作靈巧迅速,快速穿梭在戰場當中,解決了不少反賊。
謝詔一馬當先刺穿敵陣,劍鋒挑飛叛軍牙旗的瞬間,暴雨中響起震天怒吼:「青州衛在此!降者不殺!」
反賊被擊得潰不成軍,見大勢將去,紛紛扔了刀槍就要逃,奈何動作再快就快不過獵豹的四肢。
「抓到反賊頭領!」護衛長押著一個高大的男人過來。
月光下,謝詔只見男人嘴角划過一絲輕蔑的弧度,他暗叫不好。
*
稻香村的雨下了好幾日。村舍屋檐漏下的水在青磚上匯成溪流。
李村長盯著龜甲裂紋般的牆縫,無數次嘆氣:「不能再等了,今日就進山!」
孫家的抓著腦袋:「村長,現在雨季,山裡頭猛獸多得很,這...為啥要進山啊。」
李村長拿拐杖敲他,「沒看到水位一天天往上漲麼,要是再這麼下去,咱村被淹是遲早的事。」
「如今外頭也不太平,倒不如進山找找出路,這大山地勢更高,若是能找到適合存糧食的地兒,也能多有一份保障。不至於睡覺都在擔心村子會不會被淹。」
他繼續道:「且咱村裡的年輕漢子一起進山,碰著野獸了咱就跑,若是來不及,咱一村子的人,還怕制服不了一隻畜生!」
李村長這話激起千層浪,村里人深思片刻,也覺得有道理。:
與其在這擔憂,不如自尋出路。
村里人紛紛附和起來:「村長!咱們都跟著你!」
第二天一大早。
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淅瀝的雨終於停了,那股潮濕的霧氣始終縈繞。
看著一晚上的雨過後,水位又上升了不少,村里漢子紛紛帶上自家的柴刀和鋤頭,去村長家集合。
老宋家只留了宋老漢在家守著婦孺,宋大郎和宋二郎也扛著大砍刀出發了。
三十個青壯踩著齊膝深的泥漿往山上去。
上山的路不好走,泥漿裹著碎石子往褲腿里鑽,李村長抹了把汗,柴刀別在後腰硌得生疼。
三十雙草鞋在腐葉堆里踩出黏膩的響動,老林子裡的濕氣像蛛網糊在臉上。
突然發覺前方不太對勁,李村長正打算眯眼睛細看,就見王老六往那邊去。
「當心!」
李村長撲上去扯住王老六的衣領。只見前方三丈處的泥坡正在蠕動,渾濁的水流裹著碎石簌簌滾落。眾人慌忙後退,泥浪轟然傾瀉,把剛踩出的腳印埋得嚴嚴實實。
林子裡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宋大郎抹著額頭上的汗,「這應當就是山體滑坡,一定要看準前面的路再下腳。」
一眾人面色嚴峻,鄭重點了頭。
趙鐵匠解下腰間麻繩,抬頭往上看,說道:「前面的路鬆軟,只能扶著樹過崖子,身手靈活的在前頭探路。」
話沒說完,山風卷著腥臊氣撲面而來。
樹冠劇烈搖晃,枯枝噼啪折斷的聲響里混著低沉的獸鳴。
一群人又是一驚。
李村長靜默,一雙銳利的眼迅速掃過四周,低聲道:「抄傢伙,都打起精神來!」
三十柄柴刀齊刷刷出鞘的寒光里,迅速觀察四周動向。
只見棕褐色巨影撞開灌木,一頭足有八尺高的熊怒吼著闖了出來,前掌拍在青岡樹上震落一片水珠,獠牙上還掛著半隻野兔的血肉。
孫家的沒反應過來,
當場被撞翻在地,鋤頭柄橫在胸前卡住熊嘴。腥臭涎水滴在他臉上,柴刀脫了手在泥里打轉。
「孫家漢子!戳它眼睛!」
趙鐵匠掄起鐵錘砸在熊背上,畜生吃痛,人立而起,孫家的趁機滾進樹根凹陷處。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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