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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怎麼又想起她了?

鄺鶴閒有些急躁,問道:「你和那個流絲是什麼關係?」

柳淳熙聞言一頓,張口就是反駁:「什麼什麼關係,我和她能有什麼關係?」

她低垂著眼,不敢讓自己師尊看到自己的心思。

「是嗎?」鄺鶴閒撐著下巴,一臉不相信。

柳淳熙不喜歡說謊,在京城時是情勢所逼,她不得不編織一個又一個謊言,如今在她最信任的師尊面前,柳淳熙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再撒謊了。

更何況她根本受不了自己師尊的視線,於是她認輸道:「好吧,還是有一點點關係。」

「哦?」這一句徹底燃起了鄺鶴閒的八卦之心,她催促柳淳熙快些講講她們之間的事。

屋內的氣氛再次活躍起來。

想比於遠處行宮內的溫馨,掩蓋著一層薄雪的京城就要寒冷許多了。

天色已經完全暗去,平日裡無比安靜的太廟此時有一兩句人聲。

柳裕安插入了幾柱燃著的香,靜靜地望著那個牌位,他的雙眼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深深地凹陷在眼窩裡,被一層淡淡的憂鬱所籠罩。眼帘時不時地輕輕顫動,看起來仿佛承載著千斤重的哀傷,一雙眼更顯疲憊。

他的嘴唇顫動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他什麼都沒說,或許是他羞於開口,也或許是他覺得如今說什麼都沒有用,乾脆就不說了。

柳裕安在那裡待了一會兒,隨後突然開口,聲音在寂靜的宮殿裡被無限放大,帶著迴響。

「下來吧,她應該會希望你給她插上幾柱香。」

下一刻,有人從屋檐跳了下來,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此人正是一直在柳裕安身邊保護他的風嵐。

風嵐站在那裡,脊背挺直,但那份深藏的哀痛還是如同潮水般,不受控制地從她的每一個細微動作中滲透出來。

她的眼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哀傷,嘴角輕顫,但她還是努力揚起了一抹笑容。

風嵐想,她的小姐不會想要看見她難過。

柳裕安在風嵐身後看著她,他忽然覺得殿中太安靜了些,於是問道:「你和璇黎一起長大,如今不想說些什麼嗎?」

風嵐的身形頓了頓,心中的悲傷被她掩下,她恢復成了平日冷冰冰的樣子。

她搖了搖頭:「屬下…不知該說些什麼。」

其實有許多話她在心裡就說了。

柳裕安微微抬了抬下巴,彎曲的脊背挺直了些,心中的堵塞也被這句話疏通了。

他知道風嵐與蘇璇黎從小一塊長大,按理說風嵐對蘇璇黎的感情還要深一些,但風嵐都和他一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便說明這不是他的錯,是蘇璇黎離開太久了。

柳裕安心中終於舒暢,他再次深深看了一眼牌位,隨後轉身離去。

柳裕安在這裡沒有待太久,他卻覺得無比漫長。

寒冷的冬風從京城吹到了行宮,鄺鶴閒再一次摸上千機匣,與上一次距離了接近十年。

她與葉崧雪分開也是近十年。

這個千機匣雖不是她曾經見過的那個,但依然引起了鄺鶴閒壓在心底的思念。

葉崧雪這個名字是她心上無法癒合的創傷。

她還在蝶仙谷時,葉崧雪便教過她如何打開千機匣。

葉崧雪便是葉霜青的後人,鄺鶴閒曾與葉崧雪一同喚她一聲「奶奶」。

鄺鶴閒的回憶緩緩流過她的腦海,與此同時手中的千機匣「嘎嗒」一響,千機匣被打開了。

第63章

柳淳熙看著手中的彈劾信, 心中駭然。

李長風要彈劾的人居然是她的皇叔——柳初榕,信中彈劾北軒王在京城郊外養了私兵。

從古至今養私兵的目的從來都只有一個——造反,更何況北軒王還是位王爺, 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

這樣一個身份的人暗自養私兵,他的目的就更為明顯。

夜晚寂靜, 此時屋內只有柳淳熙和鄺鶴閒兩人。

鄺鶴閒問道:「你怎麼看?」

柳淳熙緩緩放下手中信件, 眼中湧出多種情緒, 她說:「李長風前腳寫了封彈劾信, 彈劾信都還沒呈上去,後腳就被殺了。」

「他寫完沒有立馬呈上去多半還在猶豫,畢竟出頭鳥可不是好當的, 但他沒料到自己晚上就會被殺害, 殺他的人沒有找到彈劾信在何處,於是在第二晚又派人潛入,剛好與我碰上。」

「李長風在朝中素以警惕聞名,他既然寫了這封彈劾信, 多半也是得到了實質性的證據, 只是那證據並未在匣內。」

千機匣中只有這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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