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霖神色凝重,似是被這壓抑的氛圍壓得喘不過氣,深吸一口氣後,抬起頭直視白逸思的眼睛:「我想…你應該明白…找到這把劍意味著什麼。」
白逸思眼神一黯,雙手不自覺地握緊,片刻後,她低聲回道:「意味著還沒找到柳淳熙。」
葉霖靠向椅背,用力揉著額頭,像是在極力克制內心的情緒:「你…」她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卻又被卡住,幾番掙扎後,終是無奈妥協:「算了。」
「清渠縣。」蕭筱竹的聲音突兀響起,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白逸思嘴唇微微顫抖:「多謝…」
言罷,她轉身便走。葉霖急忙在她身後喊道:「我找到解你體內毒的辦法了,你什麼時候…」
話還未說完,就被白逸思打斷,她頭也不回地說道:「等我找到柳淳熙之後。」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又關上,白逸思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只留下蕭筱竹和葉霖在房內,無奈地嘆息著。
思緒回籠,白逸思收回落在劍上的目光,她飲下一杯淡茶,只覺苦澀無比。
她這兩年一直不相信柳淳熙身死,從未停止尋找。
她在心中一直堅定著,只要沒有見到柳淳熙的劍,她就不會相信,可如今劍到了她手裡,那她又該怎樣說服自己,認為柳淳熙還活著呢?
柳淳熙若是活著,那為何這兩年來都了無音訊?
白逸思這兩年時常與邊關的蕭筱竹和葉霖通信,可始終沒有柳淳熙的消息。
白逸思不知道自己如今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這個事實,她身旁的兩人還一直嘰嘰喳喳的地交談,吵得她腦袋疼。
這時她心想,原來頭痛是這般滋味,難怪以前柳淳熙每次都要人幫她按。
「誒誒,你聽說了嗎?」一白衣男子和自己的好友交談著。
另一藍衣男子疑惑地問道:「聽說什麼?」
「北梁新帝啊。」
藍衣男子瞭然:「這個啊,誰不知道?那北梁新帝居然是三公主,梁楓玥。」
「唉,依我看啊,那北梁的時日也不多了。」
「切,別瞧不起人,梁楓玥好歹也是四國中的第一位女帝啊,能坐到皇位上的人都是有些本事的。」
梁楓玥…
居然是她,白逸思的腦中閃過一個身影,但隨及便被她拍散,從前她或許會聽一聽,但她現在已沒了心思。
她看著桌上的劍,隨後起身放下了幾枚銅錢。
她還要趕回她的家…
白逸思的身影逐漸隱於風雪之中,脆弱又孤寂。
而店內的兩人還在交談,藍衣男子問道:「聽說女帝還封了一人為國師,也是個女子。」
「對啊對啊,就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這個我也不確定,但我聽說好像姓柳,叫什麼柳絲。」
「這個名字倒是新奇。」
「可不是嘛…」
……
白逸思的意識像是被一層迷霧籠罩,渾然不知自己是如何從邊關回到故地的。直到雙腳穩穩地站在院門前,那熟悉的門檐映入眼帘,她才如夢初醒,驚覺自己已然歸來。回首這段本需四五日的漫長路程,竟在渾渾噩噩中悄然結束,如同一場縹緲的幻夢。
眼前是她與洛瑤往昔一同居住的院子,兩年前她特地僱人將這裡重新修繕,如今周圍的樹枝在這時節里幾乎光禿,僅殘留著幾片枯黃的葉子還被一層薄雪溫柔覆蓋,更添幾分寂寥。
白逸思邁進院子後,徑直走向屋檐下的椅子,緩緩坐下。
她的目光望向遠方,眼神空洞,不知在那茫茫思緒中思索著什麼,懷中始終緊緊抱著柳淳熙的劍。就這樣,她與劍相伴,靜靜看著雪花飄落,看了一場雪停。
直到腹中傳來一陣咕嚕聲,白逸思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這才想起自己一整天都未曾進食,她緩緩起身,進屋將劍輕輕放在桌上,隨後鎖好院門,再度出門。
她在廚藝上實在沒有天賦,學了整整兩年,卻依舊毫無長進,甚至有一次差點再次把院子付之一炬,自那以後她便徹底放棄了自己做飯的念頭,好在進城覓食還算方便,這才不至於挨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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