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州此時將這個問題拋出來,若是姚月娥沒有準備,偷伐官木證據確鑿;若姚月娥有所準備,對方正好藉此機會探探她的底細和後台,知己知彼,可謂是穩賺不賠。
只是,他們大約如何都不會想到,那個借給姚月娥原料的人不是別人,而是……
「是在下。」
不待姚月娥回答,一位氣質卓越的公子便從人群中緩行而出——青衣緩帶、芝蘭玉樹,真真的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眾人不識此人,一時滿堂寂然。
他卻不疾不徐地上前,對堂上幾位官員拱手拜道:「在下上京薛氏,單名一個清字。」
第12章 薛郎強勁的情敵
上京薛氏,單名一個清字。
此話一出,原本靜謐的公堂響起陣陣絮語。
在大昭,上到耄耋老翁,下至三歲小兒,怕是都聽過一句,「顯赫是皇親,宮外有薛姓」。
這裡的薛姓指的不是別人,正是這上京的薛氏一族。
細說起來,薛氏發跡於前朝時期,祖上四代皇商,富可敵國。三年前永豐帝起兵,薛氏棄暗投明,用大半財富支持永豐帝。且據傳言,早在永豐帝起兵之前,薛氏便早不滿於前朝昏君暴政,暗中資助永豐帝養兵、養馬,積攢勢力。
永豐帝能在短短兩年內推翻前朝,建立大昭,薛氏可謂是功不可沒。自然,這上京薛氏就成了除官宦貴胄外,整個大昭最為顯赫的姓氏,任誰都要給三分薄面。
公案後,徐縣令與王知州對視,半晌才錯愕地看向堂下薛清確認,「薛……先生所言,可有憑證啊?」
薛清淡然從腰間取出敕牒和公憑,由小吏呈上了公案。
絲帛為底,上有玉璽、三司、太府寺官印,確為皇商採購敕牒不錯。
徐縣令後怕地咽了口唾沫,抬頭便已換上諂媚恭敬的笑臉。他頗有些赧然地對薛清致了歉,而後趕緊讓人搬來張圈椅,示意薛清坐下說話。
而薛清卻只是泰然自若地站著,禮數周到地婉拒,「在下雖為皇上辦事,但公堂之上,仍是一介白衣,不好壞了規矩。」
馬屁拍在了馬腿上,徐縣令有些下不來台,卻也只能訕訕地讓人又將圈椅撤了回去。他擺出熱絡的態度,嗔怪道:「薛先生你說你,賁臨得如此悄無聲息,倒顯得我們沒盡好東道之儀了。」
薛清溫和地笑笑,並不接話。
徐縣令尷尬地清了清嗓,瞟一眼姚月娥,略有深意地問薛清到,「您和姚師傅……這是……」
薛清沒給他說完的機會,昂然自若地答道:「大人不要誤會,我與姚師傅並非舊識,之所以貸給她原料,也僅是出於對她燒瓷技藝的欣賞。」
說話間,他又從袖中尋到一紙文書,交由小吏呈上公案——是由姚月娥簽字畫押的借條。
薛清道:「姚師傅之所以沒有購買憑證,是因為那些原料並非她購入,而是全由我借出,借條在我手上,姚師傅自然拿不出憑證。」
「可是……」徐縣令越聽越迷惑,追問:「薛先生既非與姚師傅舊識,為何又要慷慨相助?」
薛清挑眉,同樣露出疑惑的神情,「原因在下方才不是已經言明了麼?因為欣賞姚師傅燒瓷的技藝。」
話落,徐縣令的嘴角肉眼可見地抽了抽。
這樣的回答,莫說是徐縣令,就連一旁圍觀的葉夷簡也是不信的。
且不論薛清是世代為皇家辦事的皇商,就算是尋常商戶,對於從未合作過、又非知根知底的人,也斷沒有出手就是大批原料的慷慨,更何況這些東西都不便宜。
葉夷簡思忖,抬頭卻見一名大理寺侍衛手持巾帕而來。
不待他開口,那名侍衛已將巾帕遞到面前,葉夷簡定睛一看,險些忍不住眼睛都要掉下來。
那手筆走龍蛇、剛硬遒勁的行草,除了當朝封相,大昭怕是找不出第二個。
所以……
昨日還郎心似鐵、當斷則斷的人,今日竟紆尊降貴地扮成百姓,偷摸摸地跑來旁聽審案了?
葉夷簡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卻聽徐縣令疑惑,「葉少卿可是有什麼問題?」
葉夷簡「呵呵」兩聲,拿巾帕擦了擦額角,胡謅到,「沒有沒有,只是……突然有點熱。」
熱個屁!
狗日的封令鐸,問什麼不好,偏問這麼個毫無關係的問題,不就是想確認薛清之所以借原料,是不是出於愛慕之情麼?
一邊嘴硬不承認,一邊又讓他幫著盯女人,那他成什麼了?熱衷於聽八卦看熱鬧的三姑六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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