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鑑先由幾位主審觀看後提名,再由專人取來,在堂院正中的長案向眾商戶展示。而姚月娥也在此刻偷偷混進了商戶之中,想看看這幫人準備耍什麼花招。
不多時,展會正式開始,隨著展台上遮布的揭開,一隻只各式各樣的瓷盞,在眾人面前一一亮相。
也是這時姚月娥才發現,站在她所處的商戶觀展位,角落裡的那些瓷盞,根本難以看清。而正位上的評審也都像是說好了,紛紛只叫看何家、邱家和林家幾位頗有名氣的大家作品。
她的那些瓷盞一個因著距離遠,一個因著光線差,一直默默陳列在角落,很是副無人問津的慘樣。
這一幕,也恰巧落在了假扮行商、混在人群的封令鐸眼裡。
不知怎的,有一瞬間,他又想起那隻曾經伶仃掛在封府廊下的香囊,不覺恍惚了一下。
那日姚月娥在龍窯前笑靨如花的樣子突然闖進來,封令鐸想起她院子裡挨挨擠擠的泥胚,還有寢屋裡滿桌滿地的畫稿。
那種想逼她知難而退的念頭,倏爾便有些動搖了。
不過是燒窯制盞,他封令鐸莫非還滿足不了?
他甚至可以在大昭的任何地方,為她批下一座山,再修上十個八個龍窯。但凡她喜歡,她就能有這輩子都燒不完的盞。
封令鐸覺得自己不該對這種小事排斥或者不安,於是冷臉示意身旁的僕從,叫看姚月娥的盞。
然不等僕從開口,堂院裡響起一道清朗的聲線。
評審位上的青衣郎君溫聲開口,對那長案前的夥計笑道:「能看看西南角那位師傅的盞麼?」
第20章 搶人光天化日搶他媳婦
話一出,關注點一直在幾位大家的眾人齊齊怔愣。
負責取盞的夥計還跟薛清確定了一下,「薛老闆說的是西南角的那個展台麼?」
「正是。」薛清笑著回應,神態溫淡從容。
一時間,眾人的眼光都被吸引到了西南角的那一塊區域。
「好嘞,薛老闆您稍等。」夥計點頭應了,轉身將上面的瓷盞都取了過來,逐一放置在堂院正中的長案上。
此時午時剛至,日光正盛,春日瀲白的陽光如水,潑灑其上,為每隻瓷器都鍍上悅目的華彩。特別是那隻暗藏乾坤的烏金盞,強光之下,隱有金光折射,浮動如夕陽餘暉,奪目似金星凌日。
人群中已有人發出低低的喟嘆,詢問這是哪家師傅的手藝。
「奇淫巧技,譁眾取寵,總歸還是上不得台面。」評審席上,有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呲笑一聲開了口。
他穿一身秋香色暗雲紋絲錦長袍,頭戴黑色方山巾,長須美髯,端的是文人雅士的衣著作派。早春時節,天氣不見炎熱,那人卻手持一把摺扇,說話時輕搖慢擺,神色倨傲。
取盞的夥計被這麼一岔,一時有些尷尬,站在長案後面,笑得不太自然。
薛清卻似全不被他所擾,依然掛著那副親和的笑,態度淡然地問那人到,「魏老先生有何見解,不妨直言。」
這人是建州府頗有名望的魏氏家主,早年曾在淮南路為官,致仕後返鄉,又在新帝登基時率先表態歸順。新帝予以嘉獎,他便名正言順地成了這十里八鄉有名有望的鄉紳。
他因著本就出身大家,又見過些世面,平日裡還喜歡書畫茶瓷等高雅器物,如今說的話,自然是頗有些分量的。
那人聽了薛清的請教,倒也不客氣,「嘩啦」一聲收了摺扇,輕點著那隻烏金盞道:「這隻黑釉盞線條收束過多,雖流暢,但不夠大氣,金沙式樣半遮半掩,一來媚俗,二來小女兒情態,忸怩含羞,上不得台面。如此粗俗之作,怎可以上大雅之堂?說出去,也只是貽笑大方罷了。」
言訖,他將那摺扇一甩,一副言之鑿鑿的模樣。
姚月娥真是被他這裝腔作勢的樣子給氣笑了。
什麼狗屁的媚俗、忸怩、小女兒情態,這人分明是知道這些盞出自她手,所以故意詆毀。偏生評審都跟說好了似的分分附和,還真有些不懂行的藏家和商戶被帶偏,開始認同那倚老賣老的鄉紳。
騎上頭來的污衊,姚月娥當然不能忍氣吞聲,她挑眉「哦」了一聲,回嗆那老頭道:「這麼說來,魏老先生是不喜歡烏金盞咯?那為何方才對著何老闆的烏金盞,魏老先生便讚許有加,說這盞大俗大雅,韻味非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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