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回過神來,她一下將空了的碗擱在一旁,發出重重的響聲。
鋪天蓋地的指責一下就衝撞到了南知鳶的面前。
「三弟妹,若是二嫂有哪裡做得不對的地方,你直說便可,這般浪費銀子磋磨下人,說出去可是要人議論咱們謝府三房啊!」
「若是議論,我看二嫂如今才是第一個議論的。」南知鳶不吃這一套,反而笑一笑。
紀氏方才還沒有反應過來,可如今聽著南知鳶如此牙尖嘴利,一雙眸子瞪得溜圓,滿是不可置信。
活像是面前換了個人似得。
而南知鳶倒是沒將她這表情放在心上。
往常對上紀氏,她總是害怕自己落了謝清珏的面子。
可如今,她不想裝了。
「你這是什麼話!」
紀氏回過神來,滿臉不可思議看向她。
「叔年是我弟弟,你是我弟媳,我怎麼會害你呢!」
南知鳶盯緊紀氏,一下將面上的笑給收了。
「既然二嫂是為了我們三房好,那為何不知曉景哥兒八字與水不合呢?二嫂在我們三房的地盤建一個池子,總得顧及咱們三房人的安危才是。」
南知鳶見紀氏愣在原地:「我雖不是景哥兒的親娘,卻好歹是他的繼母。繼母雖沒親娘這般親近,可景哥兒在府里的安危可是壓在我頭上的。二嫂這池子若是日後衝撞了景哥兒,那這筆帳究竟該算在我頭上,還是二嫂頭上呢?」
紀氏半晌沒有開口。
「這,這不能吧。」
她語氣都是虛的。
景哥兒是南知鳶嫡姐當初拼死誕下的孩子,是謝清珏的嫡長子,南知鳶的繼子,也是棠姐兒的兄長。
南知鳶對景哥兒先前著實是算不上親熱,可她在夢境之中看見的未來里。
景哥兒為了護著棠姐兒,身為武將的他斷了一條胳膊。
南知鳶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況且景哥兒平日之中雖是個寡言的性子,可對她卻極為尊重。
這一回南知鳶雖是借了個由頭,可並未哄騙紀氏。
景哥兒的八字肖火,先前送給高僧看過,說是年少時要離水遠一些,否則家宅不寧。
這個理由別說是在紀氏這裡站得住腳,便是她要鬧到老夫人那裡去。
南知鳶也是絲毫不怕的。
紀氏原本在謝府里便是有些欺軟怕硬的。
南知鳶以往都顧及到自己繼室的身份,多加忍讓,才縱出紀氏這般。
可如今,南知鳶已經不想忍了,自然是不會再縱容她在自己的地盤上撒潑。
況且...這宴席原本就是她親生女兒的。
她作為三房的主母,作為棠姐兒的娘親,若是插手都不能的話,簡直是好笑。
紀氏支支吾吾半晌沒有說話。
南知鳶看向身側的丫頭,揚了揚下巴。
平日裡沉默寡言的柳綠便將一個冊子拿了過來。
南知鳶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將冊子放在紀氏面前。
紀氏微微一愣,可看清楚上邊寫著什麼之後,她臉色瞬間就白了。
「這,這...」
南知鳶適時開口。
「二嫂藉由棠姐兒生辰宴藏一藏私房,體己體己娘家人便算了,可連老夫人的衣裳都敢偷工減料...」
她笑了笑:「不知這事,老夫人可曾知曉?」
第8章 繼子
那日南知鳶派人將那湖填了時,恰好掃了一眼二夫人著人送來的明細。
不知曉是紀氏太過於看不起她,認為她當初在南家並沒有學過管家之術。
還是覺著她便是發現了也只會忍氣吞聲,並不會將這事往外說。
總之,便是南知鳶先前並沒有切切實實管過家的人,都能從中找出眾多的漏洞。
而後,南知鳶還順著紀氏送來的一一查驗,發現她竟然如此大膽,偷工減料到老夫人頭上了。
紀氏也沒有想到,南知鳶不僅將這事查出來了,還絲毫沒有掩蓋地拿這事來威脅她!
紀氏努力盯著面前的南知鳶,想從她身上看出與平日的不同來。
奇怪,著實是太奇怪了。
怎麼會有當初膽小怯懦的人,一夜之間,就成了這般尖銳的性子!
南知鳶不知曉她心中究竟在想什麼,可瞧她那眉眼之中透露出來的震驚與不可思議,南知鳶也大概能猜到些。
左不過在心裡罵她,罵她往日裡都是裝的,如今露出狐狸尾巴什麼的。
只是南知鳶不在乎。
她笑盈盈看著面前的紀氏。
紀氏自然不樂意南知鳶將這件事捅破到了老夫人面前。
她訕笑兩聲:「也是瞧我這個做嬸嬸的不好,便是連景哥兒忌諱什麼都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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