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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琸還給阮韶捎了口信,說自己很好,很快就回返回中山。他還買了阮韶當初很喜歡龍湖香墨,一併帶回來。

阿姜欣慰道:「公子,看來是虛驚一場。王爺很快就可平安回來了。」

阮韶也隱隱鬆了口氣。

可就當天幾個時辰後,日頭西斜之時,阮韶自己掌握的線人從京城裡送來了另外一道消息。

阿姜拿著飛鴿傳書的紙條急匆匆奔進書房,道:「京城局勢有變!武王竟然謀反,說皇帝並不是先皇親生,而是王太妃與外人私通所生!」

阮韶手裡的玉瓷茶盞打翻在桌上,將才畫好的荷塘蜻蜓圖浸了個透濕。

武王和先皇及劉琸同為文宗皇帝的兒子,還年長劉琸一歲,雖然也有些權利野心,可這些年來一直安分老實。

劉琸當初也曾擔心他在先皇病中作亂,沒想武王那個時候很老實,卻挑著先皇駕崩,對著孤兒寡母發難。

假若皇帝不是鳳子龍孫,而是個野種,那皇位必然要落在別人頭上,是立了功的武王,還是原本呼聲最高的中山王,這就有得一番探討了。

阮韶徹夜未眠,第二日等了一整天,也沒有從劉琸的人手裡得到半點消息。

倘若不是信使出了什麼差錯,便是劉琸有意對家裡的人隱瞞這變故,怕他們擔心。

只是阮韶並不是弱質之輩,並不需要被劉琸當成經不得風雨的人呵護。

阮韶動用手裡的資源,嚴密關注著京城動向,並且也開始在平城悄悄準備起來。

這日傍晚,阮韶的人又傳來消息,說武王大鬧朝廷一事已傳遍京城,皇帝的身世成了眾人談資。

這顯然是武王故意放出了話,逼得太后不得不有所動作。

果真,太后抱著皇帝上朝,求當庭滴血驗親。

先皇已經葬入皇陵,當然不可能再挖出來,與先皇是親兄弟的武王和中山王當仁不讓,挽起袖子割腕獻血。

小皇帝被割了一刀,哇哇大哭,兩滴血分別落入了兩個玉碗中。

眾目睽睽之下,一碗相溶,一碗相斥。

相溶的是中山王的,相斥的是武王。

武王這時跳起來大叫:「劉琸,恭喜你,終於有後了。」

滿朝百官齊聲抽氣。

劉琸卻是從容不迫地冷笑道:「三哥,道理不是你說了算的。你假設的陛下血統不純,你又根據我和陛下的血能相溶,假設陛下是我的骨肉。可我本就是陛下親叔叔,我和他的血本就該相溶。倒是你,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雜種。」

這時老御醫出來道,若是父系親近的親眷,血也可相溶。

滿朝譁然之際,太后抓著時機拍案怒起,大斥武王叛亂,殿下的帶刀侍衛一擁而入,將武王拿下,當場摘了他的王冠,貶為庶人,打入天牢。

阮韶收到這段線報後的第三日,劉琸的親筆信才到他手上,只簡單道:「宮中有些變故,但都已經料理清楚。我一切安好,就是十分想念你。回家之日或許要稍微延後幾日,又要讓你擔心。且好生保重自己,等我回來。」

阮韶收了信,問阿姜:「京城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阿姜道:「這幾日都還忙著處理武王舊部,整個京城裡都亂鬨鬨的。不過……」

「不過什麼?」

阿姜艱難道:「還是有了傳聞,說皇帝是……是王爺的骨肉……」

阮韶深吸了一口氣,半晌才說:「雖然不希望他插手,但是那畢竟是他的家人,是他的家事。天家無情,周太后也不是個簡單人物。劉琸這個人,其實還是心慈手軟,忠心義膽,現在又有了軟肋……免不了被人欺。」

清冷的秋夜,阮韶獨自做在燈下,細心雕琢著一塊玉佩。他打算等雕刻好了,便送去佛光寺讓方丈開光,等劉琸回來便給他戴上。

一陣風忽然吹開窗戶灌了進來,吹的燈火大亂。

阮韶的手一滑,食指上被割出一條口子,鮮血直流。

阿姜起身匆匆關了窗,給他包紮上藥。

阮韶的視線卻落在那塊快要完成的玉佩上。朱紅的血跡凝結在潔白溫潤的紋理里,透露出一股妖異不詳的氣息。

這樣又枯坐著等了兩日,線人又穿來的信報。

展開一看,卻是劉琸的筆記,只有一個大大的「走」字,力透紙背。

阮韶只覺得一股浸心寒意襲來,讓他頓時無法呼吸。

阿姜驚慌道:「公子,我這就去信問個仔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阮韶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又猛地從椅子裡站了起來,臉色依舊慘白,眼裡卻燃燒著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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