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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臣多為男子,因為這弄月閣設立的初衷之一就是以切磋技藝之名,來滿足帝王對男色的私慾,好名正言順地擴充後宮。

可惜雍憲帝無斷袖之癖,都沒怎麼享用過這幫人,白白蹉跎了許多人的大好青春。

如今新主登基,裴珩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而且坊間有傳聞他被回宮前就常常出入勾欄風月場所,許是好這一口。

有膽色的弄臣自要來獻媚爭寵,試一試自己的富貴命。

徐慕風又借著曲中舞步緩緩收回水袖,纖纖玉手似有若無地拂至裴珩的肩。

蜜意濃情,曖昧不清。

亭外宮人皆自覺斂目屏息。

哪知裴珩喉間發冷,聲音陡然一變:「難道沒人教過你,伺候朕的規矩麼?」

黯淡月光映出裴珩鋒利的下顎,徐慕風這才發現這位年輕的帝王長了一雙很不尋常的眸子,漂亮歸漂亮,初看時玩世不恭,一旦被吸進去,瞧得清楚那深不見底的黑淵裡翻湧著的是什麼。

徐慕風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不等奏樂聲停,腿一軟,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奴才僭越,奴才罪該萬死!請皇上恕罪!」

裴珩不喜別人碰自己,尤其是男人。

相傳早年間有一太監為裴珩量衣,只因不慎碰到了他的腰,就惹得裴珩當即發了失心瘋,一劍將人給捅死了。

「怎麼不唱了?方才不是唱得挺好的。」

裴珩臉上還掛著笑,可旁的人再也笑不出來。

「皇上……饒、饒命……奴才再也不敢,不敢了啊……!」徐慕風原本的一張伶牙俐齒,此刻都成了結巴。

殿前司指揮使齊光立馬上前:「是卑職疏忽,讓皇上受驚了!卑職即刻就將此人押下去處置,免得污了皇上的眼。」

「不必了,玩弄死物哪有活物有意思啊。」

裴珩望見陰沉沉的天,後半夜又要下雪了,他玩笑一嗤:「倒不如成全了他,扒光了衣服,留他在這繼續唱。」

第3章 惡犬

屍體抬出去時已被凍得僵硬,赤身露體,只剩毛髮上覆著一層冰晶,指尖還捏著唱曲時的蘭花樣式。

「嘖,這是真唱了一宿啊。」

御前總管太監姚貴唏噓完,又捏著鼻子將屍布蓋了回去:「行了,該說的不該說的,一個個嘴巴可都給咱家管嚴實點——」

姚貴還欲囑咐幾句,就見一官員乘著宮中轎輦朝這邊過來。

那人約莫四十左右,一雙瑞鳳眼生得炯炯精明,可惜他身形乾瘦如柴,有些撐不大起身上的那件正一品紫蟒袍。

姚貴趕緊讓人將這具晦氣的屍體從側門抬走,然後擠出笑來躬身去迎:「這天寒地凍的,沒想到司徒丞相這麼早就進宮了,昨兒個皇上還說起,要親自去相府跟您討教前朝之事呢。」

司徒釗餘光瞥見了那屍體,也當作沒瞧見。

他逢人見誰都是笑眯眯的,下了轎子,也朝姚貴頷首致意:「姚公公,皇上可起了?」

裴珩尚在用早膳。

桌上擺放的膳食在宮裡可謂相當寒酸,不過一碗白粥,一盤肉包,再加一碟小菜。

「皇上昨夜不是開了葷腥,怎麼飲食上還如此清淡?」

未及宮人通報,司徒釗就一路暢通無阻步入了陵陽殿。

見來的人是司徒釗,裴珩微怔了下,面上也沒有分毫責怪之意,握著筷子笑了起來:「相父打趣了,朕不過是心情不好殺了個人,算開的哪門子葷腥?」

司徒釗也承著這份熟絡親近,順理成章地在裴珩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

大雍自遷都建康以來,朝內黨爭之勢就初見雛形,南臣與北臣以地域家族來區分。

再後來裴珩和謝瑾同為皇子,兩黨便以「太子黨」與「大殿下黨」進一步劃清界限,幾乎到了愈演愈烈、水火不容的地步。

可裴珩十年前初入宮時,粗鄙頑劣,大字不識,猶如井蛙醯雞,與謝瑾簡直是雲泥之別。

朝中多少人皆看輕踩低他,認為他身上就算流著裴氏正統的血,也難以統御一國,北定中原。

唯有司徒釗以南黨之首的號召力,對裴珩盡心竭力輔佐支持,直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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