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的確說不通啊。」
「……」
謝瑾打斷眾人的猜忌:「皇上,我也有一人證,或許可解答諸位疑惑。」
不出片刻,一身著紅色戎裝的年輕女子上了殿,單膝跪在御前:「臣女魯瑤,參見皇上。」
魯瑤是魯直家的二小姐,亦是世間少有的女將軍。
她這些年一直隨父在邊關駐守,已久未歸都。看她這身風塵僕僕的行頭,應是為了給謝瑾作證,快馬不停從邊關趕回來的。
「魯二?」
裴珩見到是她,冷笑了聲,忍不住要口輕舌薄:「都多少年了,朕還以為要等大婚之日,才能和你見上一面。如此說來,朕還得托皇兄的福——」
魯瑤與謝瑾是,她年幼時就被先帝指婚給太子,是大雍未來的皇后。
只不過,十年前東宮太子因血脈正統更易,她的未婚夫婿也由謝瑾變成了裴珩。
也是從那時起,傳言她是為避嫁而投身到了軍營中。
在旁人看來,這三人的關係都多少有些微妙不清。
可魯瑤此刻沒心思理會這些,無視裴珩的冷嘲熱諷,只以邊軍將領的身份談論正事:「皇上,這封軍報的確乃兩月前家父親手所書,十月我們在扶風峽發現了北朔鐵騎的蹤跡,得知他們意圖強占潛縣,父親第一時間發信給朝廷,久不得令,又只好寫信給陸九達將軍求援,誰知陸將軍也病逝……」
她字字句句擲地有聲,眼眶不覺有些發紅:「父親一人頂著重壓,實在無助,若非今年這場雪災天助大雍,逼得北朔急撤,只怕懸河一帶多半已經淪陷!」
聽到此處,周遭官員已一片震驚沸騰。
「魯二小姐不會枉言,若這些都是事實,那也太過荒唐……」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啊!」
魯家軍多年行軍,忠心耿耿挑不出錯處,這魯瑤又是先帝欽定的皇后人選。
謝瑾這招確實高明。
見此刻群情激奮,司徒釗臉色鐵青,也知此刻不宜再強辯。
可偏有不識趣的樞密院官員還要出來頂嘴:「前線與內朝互為一體,唇亡齒寒,沒道理攔著你們的軍報,樞密院這麼做,能得什麼好處?」
魯瑤被激怒了,明艷的面容難掩殺氣:「只因父親從不參與南北黨爭,每每利益拉攏,父親都有意迴避。於是你們幾年前就開始暗中剋扣軍餉,到了後來,連軍報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送!權奸爪牙,成天躲在富貴鄉里算計,又能有什麼擔當和大義!?」
「好了。」
裴珩低呵,沒讓她再繼續往下說。
他明面上再偏私南黨,可如今坐在這把龍椅上,也該由他來為這鬧劇收場。
「李固言。」裴珩長嘆了口氣,疲憊失望。
李固言爬著上前:「皇、皇上……」
「南雍苟延殘喘二十五年,實屬不易,卻險些因你私心瀆職而亡國,你說說,該如何是好?」
李固言悄悄打量了眼司徒釗,見他避開了視線,便明白是棄子的下場。
他深吸了一口氣,痛下決心,咬牙含淚道:「臣請辭樞密院院使一職,願、願以死——」
裴珩傷感:「李愛卿為朕、為朝廷多年操勞,朕怎麼捨得你就這麼死了呢?」
李固言看到一絲生機,一臉感激涕零地望向裴珩:「……皇上大恩!」
裴珩幽幽含笑道:「朕想起,虔州府近日進貢了一口成色極佳的龍紋大缸,不如愛卿入缸為人彘,讓魯二把你帶回軍營,親自向魯家軍謝罪,如何?」
第11章 赴約
早朝直到傍晚才散。
「二十五年了,大雍朝廷還是一如既往的爛啊。」于震洲一出長昭殿,忍不住唏噓道。
謝瑾與他並肩走著:「朝堂積弊已久,釐清還需要時機。不過,於將軍能披甲掛帥,重返沙場,必能大振雍軍旗鼓,亦是百姓之福。」
于震洲笑了:「怎麼仗還沒打,你們兄弟倆都上趕著給我戴高帽?」
謝瑾微愣了一下。
就聽得于震洲輕狂道:「我既答應了出征,定會拼盡全力,教那群北蠻子不敢再下懸河!不過,殿下也別忘了承諾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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