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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火場時渾身灼痛,輕易察覺不出哪裡受了傷。待回到陵陽殿,裴珩才發現自己的背部與大臂都被燙傷了一塊。

御醫連忙過來診治,為他開了內服外敷的藥,還特意叮囑這兩日傷處都不好碰水。

裴珩身上髒得很,眼下也沒法沐浴,只能暫時用帕子擦拭。

這會,他從姚貴手裡接過擰乾的熱帕子,對著鏡子試著擦起自己的後背。

可一不注意,就扯到了另一頭手臂上的傷,他皺眉「嘶」的一聲,又將帕子扔回到臉盆內。

姚貴瞧著也於心不忍,在旁勸道:「皇上,要不還是等傷好全了再說罷,這兩日髒就髒些,下次您可千萬要顧及龍體,萬不可再衝動犯險咯。」

裴珩心煩氣躁,瞪了他一眼:「有這功夫說廢話,怎麼就不想著找個人來幫幫朕?」

這可把姚貴整糊塗了。

他們皇上從小什麼苦沒吃過,何曾燙了兩塊皮,就變得這麼嬌氣易怒?

前些年他跟先帝出征,淬了毒火的箭羽直接刺穿了他的肩胛骨,整隻手臂半個月都動彈不了,他都不肯讓別人碰他一下。

再說找誰來幫?

到時候還沒將他的身子擦乾淨,那人的腦袋就得先喀嚓落地了。

姚貴為難笑了笑:「皇上可莫要跟奴才打趣了,您這還都傷著呢,得趕緊上藥養足精神才是。」

裴珩:「誰有心思跟你打趣?朕身上髒得難受,不弄乾淨上不了藥。」

姚貴賤兮兮地笑說:「皇上,奴才愚鈍,要不您給親自指個人?」

「讓朕指人?」裴珩也給氣笑了,咧著嘴罵:「姚貴,朕看你這心眼子耍得益發厲害了,找不到人,不如你自己來?」

「哎唷,皇上可饒過奴才,奴才這條狗命還留著將來給您出氣呢,哪能這麼輕易就折了——」

姚貴面上叫苦不迭,可他是個心思活絡的人,此時也將聖意揣度了個八九不離十。

如今宮裡頭碰過裴珩還沒死的,也就只剩那一位。

估計是主子拉不下臉來,就等著自己這個做奴才的替他開這個口。

於是姚貴放低了聲,眯眼試探著問:「皇上您看,這兩日要不讓瑾殿下過來,伺候您擦身上藥,如何?」

裴珩聽言,目光的燥郁變淡了些許,仍一副勉為其難:「嗯,那就他吧。」

第17章 擦身

皇帝等著伺候,不能不急。

不多時,人就被領過來了。

「皇上,謝瑾到了。」

裴珩正光著膀子無趣地攪著膏藥,抬眸看他時,不由得眼前一亮。

謝瑾從前只穿月白、竹綠、銀藍之類的素色衣裳,渾身上下找不出一抹鮮亮。

裴珩一直覺得太寡淡。

而今他有這個資格按照自己的喜好打扮謝瑾,前幾日便讓司衣局按照謝瑾的身量,連夜趕製了春夏秋冬各五十件弄臣新衣,顏色不是紅就是紫。

謝瑾今日穿的這身紅點綴了幾朵白梅,已算是那兩百件中較為雅致的了。

「喲,還挺合身啊。」

裴珩要去把玩他的袖子,狎昵的視線沿著衣領一路往下,又「嘖」了聲,挑剔說:「就是梅花不好,下次讓司衣局都換成桃花。」

「是,皇上。」姚貴笑著記下了。

周圍的太監宮女聽了,也忍不住偷笑打量謝瑾。

眾目睽睽之下,謝瑾什麼也沒說,只是略微緊繃著下顎,不動聲色地欲扯回自己的袖子。

哪知裴珩愈發不知收斂,纏袖子的手也暗暗使上了勁。

一番拉扯較勁,袖子兩端的力道猝不妨失衡——

兩人的距離被猛然間拉近,裴珩的鼻尖就貼在了謝瑾柔軟的唇珠上。

抬眸四目一對,彼此呼吸皆是一滯。

姚貴見狀,嚇得忙吩咐所有人都退下。

謝瑾先直起了腰,裴珩這才也漸漸鬆開了他的袖。

這番較量虎頭蛇尾的,兩人此刻皆有些尷尬無所適從,卻又強行鎮定著面色。

謝瑾清楚自己來陵陽殿是做什麼的,沒說二話,走到了銅盆旁,用熱水去浸濕了帕子。

裴珩望了眼他的背影,嗤道:「皇兄,朕不過玩了下你袖子,何必如此較真。有人可是毀了你翻案所必要的證據,怎麼不見你這般計較?」

謝瑾沒有回頭,只說:「為謝雲將軍平冤昭雪,註定困難重重,這條道行不通總還有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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