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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瑾早就明白這一點,從前他尚能明辨利弊,自持心如止水,可如今總被裴珩牽扯起一些不該有的懊惱和低落。

一想到這,他又暗自忍耐了下來,收斂起萬般縹緲的心緒,最後只沒有波瀾地道出了兩個字:「……不痛。」

裴珩還是沒鬆開,不覺握得更緊了些,輕呼出口氣:「今日是不是後悔去相府了,早跟你說別跟來。」

謝瑾不動聲色地將手掙開,「都是蟹腥味。」

說到蟹這個字,裴珩想到今夜那盤蟹肉,有點理虧,便忍著沒再去抓他的手了。

謝瑾當他是真嫌棄自己手有味兒,微微斂目,才移開話說:「也不算白去。」

裴珩:「朕知道你去相府,想見的是譚瑛。早說了她被司徒釗藏得緊,官員多的場面,她一概不會露面。」

謝瑾心思略沉,恢復了幾分力氣,冷冷地說:「都說南人對女子管教束縛沒那麼嚴,女子可到私塾上學,嫁人後也可隨丈夫拜會外賓,甚至獨擋一面。她身為相府主母,既有這般學識品貌,司徒釗理應覺得長臉才是,為何要藏著她?」

「那是人家夫妻間的事,」裴珩又用那雙情慾尚未消退的狐狸眼,看進謝瑾的眼底:「怎麼,你真想用譚瑛對付司徒釗?」

謝瑾沒有否認。

他篤定裴珩對司徒釗也起了忌憚之心,只不過不像自己這麼迫在眉睫。謝雲的案子推到現在,也是時候該對司徒釗下手了,否則下一次未必再有這樣好的時機。

謝瑾還在平復氣息,過了會兒才說:「謝雲的舊案將結,司徒釗註定脫不了罪,可他畢竟與謝雲的死沒有直接關聯,他只要還在相位上,能撬動背後南黨的勢力,就總有辦法撲騰,難以傷及根本,所以這個時候還需再借一道力。」

裴珩嗤:「你這路子是對的,司徒釗做的那些蠅營狗苟之事,譚瑛作為他的枕邊人,應知道得最為清楚。可她憑什麼不幫自己的丈夫,要來幫你?」

謝瑾:「憑她與她的丈夫,本就不是一路人。」

聽到「一路人」這三個字,無端勾得裴珩心中有些煩悶起來。

可他面上又作出漫不經心:「說那麼多,不就是一招夫妻反目麼。皇兄不如尋個樣貌好有力氣的男子去勾引,何必自己費那麼多心思。到時可別叫人誤會,朕的弄臣與朕的臣妻勾勾搭搭,敗了朕的名聲——」

謝瑾不能苟同:「那皇上小看譚瑛了,能寫出那樣文章的女子,絕不是私情私慾可輕易撼動的。」

「行啊,」裴珩又將臉湊了過去,嘲道:「只是銅雀鎖春深吶,皇兄如今的境況,倒是與譚瑛有幾分相似,都是籠中的金絲雀,你們合該惺惺相惜。可惜你連她人都見不到,又談何共謀大略?」

謝瑾累得沒避開他的呼吸,正面迎上,端肅了幾分:「我說了,今日相府不是白去的。」

第33章 寶輦

譚瑛為司徒釗的這場壽宴前後操勞了幾日, 卻不得上座吃一口菜。

筵席散後,滿堂杯盤狼藉,她又與府中的下人共同打理, 忙碌到深夜。

「夫人, 天色不早了, 老爺和小少爺都已睡了,您也早些歇息吧。」婢女提燈,陪著她走在相府的後院。

譚瑛微微一笑,斂起疲態:「無妨, 還有幾篇奏報夜裡得理出來, 否則恐誤了明早六部的正事。」

彼時, 她們就聽見一陣年輕女子的歡聲笑語傳來。

抬頭看去,是府中養的那幫舞女, 鶯紅柳綠, 很是養眼。

但見其中一女子高高托舉著一隻通透的玉鐲,周圍的女伴皆投來羨煞的目光,嬉鬧搶著要看。

「這鐲子可真漂亮啊,得值不少錢吧!姐姐, 快同我們說說, 是哪位大人送你的?出手竟如此大方!」

「是啊,我怎麼就沒碰上過這麼大方的貴人。」

「是一殿前司護衛給我的,」女子嬌羞一笑, 又露出難以遮掩的得意興奮之情:「說是,皇上的賞賜——」

「哇, 皇上……」「姐姐,你被皇上看上啦!」

周圍的女伴皆一陣驚愕羨慕。

可又有人擔心說:「不是說,被皇上看上並非好事情麼, 皇上喜怒無常的,一不小心就容易沒命了!」

女子只當是酸話,攥著玉鐲傲嬌抬起下巴:「皇上是天下九五之尊,又那般年輕俊美,我就從未見過比皇上還俊美的男人!若是能披金戴銀到龍榻上伺候他一回,便是死也值當了——」

「大晚上別在這嚷嚷吵鬧,還沒羞沒臊的,夫人晚上還得回書房處理正事。」譚瑛身邊的婢女忍不住朝她們這邊訓斥了句。

她們回頭看見譚瑛,忙訕訕低下了頭:「見過夫人……」

譚瑛無奈輕嘆,心頭湧上一陣惋惜,倒也沒跟這幫年輕的女孩追究:「罷了,走吧。」

「是,夫人。」

她往書房的方向又走了兩步,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繡鞋一頓,又快步朝那幾名舞女走了回去。

「夫人,您可還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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