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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被煩得已有三日沒去長昭殿上過早朝了,除了刑部官員與前線傳信的探馬御史,其他官員一律不見。

因此每日遞到御前的摺子,成倍成倍多了起來。

入了深夜,裴珩還沒忙完。他批著那些摺子,心中越發不得痛快,可不敢找謝瑾傾訴,只得傳了壺酒解煩解憂。

知他心情不爽,宮人也不敢勸阻,只得悄悄去請謝瑾過來幫忙。

半刻鐘後,謝瑾到了御書房,見裴珩飲了半壺,累得趴在御案前睡著了。

他不免有些心疼,走過去輕抽走了他臂下壓著的那本奏摺——

裴珩睡得本就不深,睜眼就醒了。

他惺忪抬眸看向謝瑾,下意識勾唇憨笑,又望見他手中拿著的摺子,忽一陣緊張,醉意陡然消散,忙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別看!」

謝瑾目光黯淡,大抵知道那些摺子上奏所為何事。

謝茹之死引發的輿論,已遠遠超過了這案子本身。謝茹是如何死的?為何人所害?這些眼下在百姓心中根本不重要,民憤不平,矛頭皆是衝著謝瑾身世來的。

言官們無法忽視,定會上奏彈劾謝瑾,要麼懇請裴珩為了皇家體面,儘早與謝瑾撇清關係,從而穩定民心,以固國本。

無非是話說得婉轉和難聽的區別。

不過觀裴珩這反應,想來是罵得難聽的多。

謝瑾心照不宣地將摺子放下,將另一手掌輕覆在裴珩的手背上,柔聲答應:「好了,聽你的,我不看。夜深了,回榻上歇會。」

裴珩心緒漸漸平復下來,雙臂環抱住他的腰,言聽計從:「好,你陪朕。」

謝瑾莞爾:「嗯。」

於是兩人便脫了外袍,共臥一榻。可他們揣著心事,只是這樣彼此靜靜依偎著,別的什麼也沒做。

裴珩枕在謝瑾的腿上,雖閉著眼,但捨不得睡了,又與謝瑾說起案情。

「朕打算天亮後去趟大獄,除了當晚謝宅與祠廟附近出現的可疑人物,朕還讓他們扣押了秦焦。」

謝瑾挑眉,在榻上輕聲細語:「怎麼,秦焦當晚也出現在了祠廟中?」

「倒是沒有,朕沒捏住他的罪證,只是疑心而已。」裴珩憑的僅僅是直覺。

「嗯?」謝瑾豎耳靜聽。

裴珩:「此人詭譎多謀,心腸狠毒,又曾與謝茹有過接觸。朕是覺得草菅人命掀起波瀾,造勢倒逼,很像他從前為司徒釗賣命時的做派。」

謝瑾也想了想,說:「我也懷疑過他,可兇手是替北朔做事的。秦焦出身貧苦,可他母親是鄉中素有名的賢女子,時常會用針線活所換取的微薄銀兩,資助當地對抗北朔的民兵,秦焦也對其母親十分孝順。他這人既不貪慕權勢,也不為利而逐,我確實一時想不出,他有什麼道理要幫北朔。」

裴珩聽他將人誇了這麼一通,撐肘坐了起來,沒由來生出了一股酸意:「若他真那麼清高,當日又為何會替司徒釗那種豺狼賣命?」

謝瑾認真就事論事:「司徒釗到底是雍官,與北朔不可相提並論。」

裴珩斜嘴冷嗤:「違背本心,都是說一套做一套,有什麼不同?朕當日在相府就瞧他對你很上心,談吐打扮都學著你來,保不齊他就是想扶持你,到大都當北朔王呢。」

謝瑾倒是從未想過這一層,愣了下,無奈笑了:「那樣的話,這世上的瘋子,未免也太多了。」

裴珩咬他耳:「你平日正經,可打心眼裡不就喜歡瘋子麼?」

謝瑾含情看了他眼,淡淡糾正道:「我不喜歡瘋子,只是我喜歡的人,恰好有點瘋勁罷了。」

裴珩心弦顫動。

可不知是那些狗屁不通的摺子看多了,還是預感風雨欲來,他心裡總有些不安,連此刻的溫情,都有一種稍縱即逝的不真實感。

他抓著謝瑾的手,眷戀地靠在他身上,幾度欲言又止。

謝瑾抱著他躺了下來,伸手撫了撫他的發,溫柔哄道:「好了,我的好皇上,快睡吧,再過一個時辰天就得亮了,還有的鬧騰的。」

第93章 中奏

朝陽赫赫升起, 灑下金光,可驅散不開宮道里砭骨的涼意。

御前太監一早又到長昭殿向百官傳旨,稱皇上今日還是無法臨朝。誰知反激得那幫言官一時憤慨, 竟衝到了陵陽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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