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到此卻又戛然而止,他閉上眼,無可奈何地壓下心中那些自己也覺丟人的話。令漪卻是好奇追問:「怕我什麼?」
他睜開眸,涼涼睇了她一眼:「算了。」
「你還是不要刨根究底的好。」
這樣?
令漪狐疑地看了他一陣,忽然反應了過來,他定是想說怕自己跑掉了,頓時又氣又覺好笑。
明明她都那樣努力地哄了了,搜腸刮肚地說盡了一切能想到的情話,他卻還是不信她愛他,她能怎麼辦啊?
可想到他這樣眼巴巴地等了她一天又有些可憐,令漪心頭一軟,脫口道:「其實方才我也很想王兄。」
「我……」
「怎麼了?」嬴澈問。敏銳反應過來她情緒有些不對。
她笑著搖搖頭,又低下頭,眼眶漫上絲絲酸澀:「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自己好幸運,能遇見王兄……」
方才走在路上時她是很感傷的,因她想到父親的死,想到她清正無私的父親,就這樣莫名其妙捲入兩位不相關的皇子的權勢爭鬥,不明不白地死在獄中,屍骨無存。
而父親走了,她就只剩一個人了。她沒有家,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就連母親也沒有多愛她。這些年,她一直孤孤單單的,好似沒有根的浮萍漂泊無依,不管身居何處都不曾安心。
但她很快又想到他,她什麼都沒有,卻有他。上天終究把最好的愛留給了她,讓她知道,原來真的會有人不求回報地喜歡她,喜歡這樣涼薄又自私的她。
女孩子的心思細膩又婉轉,嬴澈雖不能全然明白,倒也能隱隱猜到一些。他放柔語氣道:「好了,不要去想過去的事了,事情都過去了不是麼?」
「你看,沒有爹爹,但有哥哥,常言道長t兄為父,實在不行,有我一個也就夠了吧。」
令漪撲哧一笑,霎時轉悲為喜。知曉他是想讓她開心,倒也沒有置氣,只撇過臉去,輕輕地嘟噥道:「那你又不是什么正經哥哥……」
「我怎麼就不正經?」嬴澈笑道,「你還想我是你正經哥哥啊,那你現在坐在哥哥的腿上做什麼?」
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令漪板起臉來,氣鼓鼓地瞪著他,竭力做出個生氣的樣子。他依舊雙目含笑,清淡柔和的笑在燭影浮光下顯得分外溫潤,仿佛晴雪初霽。
於是一顆心無可避免地軟下去,她目光愛憐地落在他臉上,微涼的指,開始一遍遍描摹起他濃黑的眉峰,反被他輕輕握過,放在唇邊輕吻了吻。
「王兄,」令漪輕喚他,「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總是吃醋,我,我其實……」
「什麼?」嬴澈問。
她卻不肯說了,含羞低頭不語。嬴澈意識到她似有重要的話要對自己說,忙催促:「你說呀。」
然氣氛既被破壞,再要開口卻不是那般容易了。令漪兩頤嫣紅,杏眸浮光,只脈脈含情地看著他,在心間默默醞釀。
「王妃,殿下,裴大娘子求見。」
天空地靜之間,寧瓚通傳的聲音忽如石破天驚一般自門外傳來。令漪霍地驚醒,抽身起來:「我,我……」
話聲因被撞破的羞澀而顯得語無倫次。
「我先去見見堂姊!王兄先用了飯睡吧,明兒我再說給你聽。」
都這麼晚了,堂姐從不主動與她來往,既來找她,定是有重要事情相商。令漪說完這句便逃也似地走了。徒留嬴澈惱怒地朝門邊看去。
寧瓚只得尷尬地撓了撓頭,行過禮,亦退下。
裴令湘已被請至會客的小花廳中,懷中還抱著年僅五歲的女兒段珂。
夜色漸深,小姑娘已經打起了瞌睡,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像極了小雞啄米。
姊妹相見,令漪尚不及開口,裴令湘便淡淡地道:「你先讓丫鬟抱她下去安寢吧。」
令漪遂叫了簇玉抱著段珂下去,待室內只剩下姊妹二人,裴令漪率先發問:「你們什麼時候才會對虞氏下手?」
「這……」令漪也被問得有些懵,「阿姊何出此言?」
裴令湘只冷笑:「怎麼,你能搭救那駱氏女,卻打算置自己的家仇於不顧?」
「阿妹不是這個意思。」令漪忙解釋,「我只是有些奇怪,阿姊為何會突然提起此事。」
畢竟,早在家裡出事的當年阿姊就與家中公開斷絕關係,這些年,更是從不往來,任憑伯母與堂兄過著清貧的生活,連她也不肯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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