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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裴璋讓阮窈臨摹他的表字時,她愣了愣,神情茫然了片刻。

所謂的習字……就是寫他的字?

阮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只覺得此人當真自大至極。

她實在忍無可忍,話語便隱約顯得有幾分刻薄了,「公子這表字,有何好習?何況我並不想習字。」

伯仲叔季,不過是以長幼排行的次第。璋則本就為瑞玉,伯玉這表字未免太過尋常,便連她阿兄的表字都不如。

裴氏雖是百年望族,他父親為長子所取的表字,倒無趣的很。

裴璋不緊不慢地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裡瞧不出喜怒。

「你從前不是向我尋過手書,說『治之已精,而益求其精也』嗎?」

他細數過往點滴,的確是她曾說過的話,一字一句也不曾差。

阮窈起初有幾分心虛,緊接著又惱怒起來。

事過境遷,他怎能一直揪著舊事不放,且她越是回首往事,越發覺著自己著實是個蠢人,以至於吐絲自縛,才落得今日的這番境況。

故而她再不願提,而裴璋卻偏偏總要提。

阮窈硬著頭皮蘸墨,可心緒不寧,又怎能寫好字,便連她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一時間更為焦躁不安。

裴璋看得微微搖頭,忽而伸出手,將她抱到了他的腿上。

溫熱的鼻息拂過耳畔,二人離得這般親密無間,她卻立時渾身僵硬,連執著筆的手指也抖了抖。

他握住她的手,十分耐心地引著她,在宣紙上一筆一划地寫,隨後示意她再自己另行重寫。

阮窈緊緊捏著筆,不敢亂動。

然而這書案的座椅本就是男子所用,頗有些高,且她坐在他膝上,足尖無法觸及到地,只能懸在空中,頗為不適。

她難耐地在他腿上動了兩下,很快便被裴璋輕輕按住。

「莫要亂動。」他話語裡帶著若有若無的警告。

「那你讓我下去……」阮窈憤憤然扭頭,剛說完就想往地上滑。

緊接著,他的掌心便覆上了她的腰肢。

「何時寫好,便何時下去。」裴璋掃了一眼宣紙上略顯得歪斜的字,嗓音微啞地道。

感受著衣裙下的起伏,他微涼的手像是某種藤蔓,要將她纏至天荒地老。

阮窈眼眶發熱,輕輕喘著氣,眼角很快浸出眼淚,目光所及之處,都變得一片濡濕。

他知曉該如何令她愉悅,也似乎輕而易舉便能勾動她。

她手中還捏著筆,一股難以言說的羞恥卻緩緩從心底生出,與身體上的感知南轅北轍,如同一水一火,無法相融。

度秒如年。

阮窈實不能再忍受,忽然將手裡的毫筆摔在書案上,筆尖上的墨水四溢,有幾滴甚至還濺到了裴璋淡青色的衣袖上。

「你無恥……」她咬牙切齒。

一番磋磨下來,她面頰滾燙,連唇瓣也被自己咬得輕微紅腫。

「你放開我!」阮窈眼角還掛著眼淚,伸腿就去踢他,鞋底在他袍角上瞬時留下好幾塊塵土。

裴璋許是才來了興致,未曾料到她會反應這般激烈,怔愣了一下,竟也真的鬆開了手。

第49章 山雪樊籠

阮窈亦愣了愣,隨後身子一扭,忙不迭地溜下去,手慌腳亂就向著門外跑。

然而下一刻,她的手臂又被人攥住了。

她下意識把手向回扯,他卻不容她掙開。

裴璋緊緊抿著唇,眼底的欲色被冷意所覆,目光落於她的胸口,緩聲道:「衣帶。」

對上他的眼,阮窈心中莫名一顫,嗓子也不禁發乾。

再循著他話中所指看去,才瞧見自己衣襟鬆散,系帶不知何時,也被他解去了大半。

一想及自己險些就這般衣衫不整地跑出去,她愈發羞憤。

而阮窈的腰肢被他緊攬著,眼見裴璋另一隻手還想來拉裙帶,她的呼吸驟然變得湍急而短促,整個人都被恐慌控制,下意識便用力推打他。

他長眉蹙起,漆黑的眸鎖住她,卻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驟然鬆開了手。

她卻收不住力道,不由自主向後跌去,狼狽地摔坐在裴璋腿旁。

書房內鋪有絨毯,可她掙得太用力,這一下摔得不輕,鼻尖頓時發酸,眼淚也涌了上來。

竭盡全力壓抑著的憤恨像是淬了毒的火,頃刻間便將她本就不多的理智燒得灰飛煙滅,只在肺腑中留下怨毒的沉渣。

一旦想到自己往後餘生興許都要像牲畜一般被綁在此人身側,阮窈沒有辦法就此冷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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