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澹臺淙嗎?
自焚祭天求得甘霖,那被灼燒得渾身上下面目全非的身軀,竟然還能存活?
離長生腦海中全是灼燒的火焰,迷茫間一隻手抬起他的下頜,逼迫他仰起頭來。
抱著他的人動作倏而一頓。
離掌司渾身濕透,墨發往下滑落水珠,那張面容之上泛著空茫,瞳孔失焦任人擺弄著仰起頭,露出毫不設防的雪白脖頸。
只要輕輕一捏,就能讓他死在自己懷中。
離長生察覺下頜的手指越來越用力,呆怔半晌眼神終於聚焦。
「封……」
男人:「什麼?」
離長生將後面那個字強行吞了回去,不著痕跡打了寒顫,蹙眉道:「有風,冷。」
封諱看他蒼白帶著水珠的唇,喉結輕輕一動,抬手揮了下,門窗瞬間關閉。
離長生渾身癱軟,掙扎著推開封諱,喘息著道:「多謝明大人,您第三次救了我的性命,我無以為報……唔。」
封諱摩挲了下還殘留活人體溫的指腹,撇開眼不再看他:「順路罷了——別喘了。」
離長生:「……」
喘氣都不行?管的還挺寬。
就喘。
遍地都是被擊碎的水陣痕跡,離長生肺腑傳來陣陣疼痛,讓他不呼吸簡直是強人所難,他緩了半晌才將那陣疼痛硬生生捱過去。
「明大人怎會在此處?」
封諱還在撫摸著手指,不耐煩地道:「我是拘魂使,自然來勾魂。」
離長生也不拆穿他:「城主府有人死了?」
「明天。」
明天死人,今天就來等著?還挺盡職。
離長生追問:「誰?」
封諱似笑非笑看他:「離掌司是在擔心徐掌教?」
離長生:「?」
他閒著沒事關心徐觀笙做什麼?
作者有話說:
封諱:徐觀笙徐觀笙,天天徐觀笙徐觀笙。
長生:啊??[化了]
第17章 重泉殿之生死帖
離長生衣袍濕透,渾身不舒服,他瞥了一眼見封殿主似乎沒有要走的打算,也不避諱地微微側身解開衣襟將沉甸甸的衣袍脫下。
封諱倒很君子地偏過頭去。
離長生天生註定養在錦繡堆的矜貴之人,身量修長烏髮雪膚,渾身上下沒有半分瑕疵,唯有那隻曾被齊腕斬斷的右手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將濕透的裡衣脫下隨手扔在一邊,離長生餘光掃見封諱正背對著,仍感知到一股視線似乎在陰暗處注視著他。
那道視線熟練地順著他的後頸緩緩往下滑,像是一條蛇般輕巧滑到腰眼的紅痣處輕輕一旋。
不對。
離長生將儲物袋中的裡衣拿出換上,偏頭瞥了封諱一眼。
原來那並不是視線。
是封殿主那條蛇在身上盤桓爬行的動靜。
看著正人君子,私底下竟是這般荒淫之龍。
離長生將外袍披在肩上,一邊系衣帶一邊偏頭去看封諱的臉。
那顆藍玉珠法器似乎是因被他看穿過,在他眼裡已沒了隱藏容貌的效用,能透過那層偽裝看清封諱的臉。
五官冷峻,的確合乎離掌司的喜好。
尤其是那雙眼睛。
唔,哭起來應該很好看。
封諱倏地回頭看他,眉頭緊皺:「怎麼?」
離長生倒是沒隱瞞,道:「明大人知曉封殿主生前和我有什麼糾葛嗎?」
封諱眼眸動了動,不耐煩地道:「你都不知道,我怎會知道?」
「那是我冒昧了。」
封諱似乎懶得搭理他,但他又不走,杵在那柱子似的,好一會忽然沒來由地道:「為什麼忽然想知道?」
離長生險些被水陣弄死,正準備喊魚青簡來保護他,乍一聽到這話還愣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封殿主問的是「為什麼想知道糾葛」。
離長生:「……」
這人看著不好接近,但的確很善談。
「自然是好奇了。」離長生笑著道,「我現在在幽都任職,和封殿主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若是有誤會,解開便皆大歡喜。」
封諱似乎冷笑了聲:「如果沒有誤會呢?」
離長生笑開了:「……那我就只能另尋他法,試探試探封殿主是否對我余情未了,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求求他看在當年睡過的情分上饒了我一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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