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自己六年前的記憶都記不清,怎麼還能記住前世故人?
離長生雖然猜出自己可能是度上衡轉世,卻覺得極其割裂,很難認同這個身份,甚至有些本能厭惡排斥。
度上衡只存在傳說只說,和他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就算是故人,也是前世的故人,和他一介凡人有什麼關係?
「你該記得他是如何將你從小養到大……」封諱淡淡道,「記得他如何嫉妒你厭惡你,更要記得他是如何千方百計將你趕出雪玉京,甚至三界傳你欺師滅祖,讓你背上殘殺師尊的罵名。」
離長生:「……」
徐觀笙這麼厭惡度上衡嗎。
之前明大人可沒說這麼詳細!
封諱說罷,望著離長生的臉,意有所指道:「若是他知道度上衡已轉世……」
離長生打了個激靈。
怪不得徐觀笙在見到度上衡那具靈傀時神情並不喜悅,好像還挺厭煩。
正想著,離長生忽然感覺一道冷風從地下傳來,風雪化為繩子捲住他的腰身猝不及防往下一拽。
離長生眼前一黑,身體一陣失重的天旋地轉。
再次落地時,好像掉到一人懷裡。
離長生定睛一看,微微怔了怔。
是徐觀笙。
徐觀笙渾身戾氣,將離長生放下後將他護在身後,冷冷道:「既死透了,就好好在幽都待著,少來染指陽間之事。」
封諱並不著急將離長生奪回來,輕飄飄地從半空落下,漫不經意道:「只是一具靈傀罷了,徐掌教若想拿去折磨出氣,儘管帶走便是,無人會和你爭搶。」
徐觀笙緊緊抓著離長生的手,聞言冷笑了聲:「就算只是靈傀,也是我雪玉京之人,你算個什麼東西?」
離長生默默裝死。
封諱怎麼和誰都吵得起來?
看起來像是和人吵架吵習慣了,無論被罵什麼都氣定神閒輕飄飄的。
封諱的確不動怒,唇角浮現個淡淡的笑:「只是靈傀能保留崇君生前的習慣,想來他應該不怎麼想被你觸碰。」
離長生:「?」
他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麼?
封諱瞥了一眼。
離長生唇角抽了抽。
徐觀笙冷笑:「胡言亂語,我從小將我師兄……」
「帶大」還未說出口,離長生忽地一抬胳膊,乾脆利落打開徐觀笙的手。
徐觀笙:「…………」
徐掌教性子冰冷,被打開的瞬間罕見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悲傷:「……師兄?」
離長生:「……」
唔,莫名有種愧疚感。
封諱說徐觀笙厭惡他,不會是在驢他吧?
封諱立在雪中,漫不經心地將袖上的雪撣去:「靈傀雖毫無意識,卻會本能尋求依賴信任之人,徐掌教覺得是自己嗎?」
徐觀笙不願在封諱面前露出難堪的一面,努力繃住失落的神情,漠然看他:「就算不是我,也不會是你。」
封諱笑了:「是嗎?」
離長生:「……」
離長生甚至有點想往徐觀笙身上挨一挨,狠狠打封殿主的臉。
……但他的小命還被封殿主捏著,沒辦法只能捏著鼻子不情不願地朝著封諱走去。
徐觀笙:「……」
師師師兄?!
徐觀笙臉色陰沉:「應霜!」
應霜劍陡然出鞘,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化為雪築成的劍,圍成個圈將離長生圍在其中,攔住去路。
離長生:「……」
這是第三次被人當鳥抓了。
封諱懶得看他,倏地抬手,骨龍轟然一聲破開冰面而出,將結界中所有凍結成冰的水撞碎成飛絮似的齏粉簌簌而落。
眾人一個趔趄,從半空中掉落地面。
湖面上的泉眼被凍實,下方還有水正試圖源源不斷地湧上來。
徐觀笙護著離長生落在長廊上,見離長生還在下意識往封諱的方向走,他趕忙將人攔住:「師兄……師兄!」
離長生伸手想拂開他。
徐觀笙一把扣住他的手,明知曉是一具毫無意識的靈傀,還是下意識放輕聲音哄道:「師兄乖一些,我是觀笙。」
離長生動作一頓。
離長生本來是想繼續走的,但這具靈傀似乎有自己的意識,竟然直接僵在原地,怔怔注視著徐觀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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