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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殺的,太可怕了,度上衡這具靈傀是眼瞎了嗎?

一隻隨時暴怒要吃人的野獸都能看成一隻乖巧的貓?

封諱的怒氣被三言兩語壓下去,渾身也不冒陰氣了。

離長生鬆了口氣,試探著道:「只是話又說回來……」

封諱眉頭一皺,剛安撫下來的怒意又隱隱想竄上來,不悅道:「話從哪兒說回來的?」

「從這兒。我看封殿主和徐掌教好像也有舊仇……」舊仇怎麼那麼多?離長生心中腹誹了句,繼續真誠地說,「不如趁此機會報個仇呢,封殿主意下如何啊?」

封諱眼眸眯起來,帶著凍死人的寒意瞥他:「你想替我報仇?」

「是啊,雖然徐掌教厭惡度上衡,但看方才他對靈傀的態度,肯定愛恨交織呀。不妨讓徐掌教看著從小養到大的師兄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徐掌教肯定吐血三升。」

離長生鄭重其事地出主意:「他若先尋到了結界陣眼,你我上前一搶,超度大厄、功德到手後立刻跑路,狠狠給幽都爭光,徐掌教定然捶胸頓足。」

封諱:「……」

離長生幾乎要將「我想救結界裡這些人」的打算寫在臉上了。

封諱並非被美色輕易蒙蔽的膚淺之人,冷冷和他對視半晌,硬邦邦吐出幾個字:「你最好會。」

離長生眨了眨眼。

這是答應了?

***

徐觀笙很煩躁。

不過一具靈傀而已。

師兄已經死了,就算靈傀再像也不過只能存在片刻,靈力消散後又是一場空。

封明忌想要便拿去。

沒人在乎。

為今之計還是要先尋到結界的陣主破陣才對。

徐觀笙眼不見心為淨,抬步往澹臺府前院而去。

幾個小崽子完全將他當成了主心骨,唯唯諾諾擠在一起跟在他身後。

大厄之所以能在南沅神不知鬼不覺地存活,必定有人心甘情願以功德供奉,澹臺淙鬧出如此大的陣仗,定和他脫不了干係。

只是那具靈傀為何能招出來?

大厄會和師兄有聯繫嗎?

應霜飄至前方,帶出一道冰霜。

徐觀笙精通不少陣法,在遍地冰霜的地方八角走了片刻,靈力倏地破開虛幻陣法。

眼前鬱鬱蔥蔥的澹臺府轉瞬消失,緩緩幻化成陣法本來的樣子。

舉目望去,四周似乎還在澹臺府,只是府中破落,好似乾旱多年,本來全是水的湖面乾涸龜裂,枯枝死樹好似張牙舞爪的鬼影。

一切了無生機。

陣法最中央,放置著柴火堆成的木架。

澹臺淙一襲白衣閉著眸盤膝坐在最中央,陣法中的功德源源不斷朝著他心口涌去。

看來就是陣眼所在。

徐觀笙將應霜劍收了回來,面無表情看著澹臺淙。

他正想上前,又忍不住回頭冷冷道:「一直跟著做什麼?滾。」

少年們被徐掌教一凶,頓時嚇得眼淚汪汪。

不過眼淚還沒滋出來,眾人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徐掌教並未驅趕他們。

破落的廢墟殘垣之上,封諱長身鶴立,那具艶美的靈傀亦步亦趨粘著他。

封諱似笑非笑道:「這結界似乎不是雪玉京的地界吧,我閒來無事散步也礙事?」

徐觀笙:「……」

徐觀笙見不得師兄這副粘人……粘其他人的模樣,眉頭狠狠皺著:「回你的幽都散去,滾開。」

封諱低頭看向離長生,冷笑道:「我還沒報仇,就先挨了一頓罵。」

離長生愣了下。

第一反應卻是:天殺的度上衡。

靈傀的眼睛像是真的壞了一樣,封諱這樣一句明顯不過的陰陽怪氣,離長生竟然聽出了一絲委屈和難過。

像是在故意告狀。

天道在上,一定是錯覺。

崇君這隻左眼不會是瞎的吧?

離長生咳了聲,牽著封諱的手,實現諾言主動「投懷送抱」,勉為其難地往封諱身上靠了靠。

徐觀笙:「?」

徐觀笙臉上五顏六色的,看起來極其精彩,牙都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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