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定是場血戰,掌司切莫擔憂,您只要負責漂亮就行,其餘的交給副使。」
離長生像是被人伺候慣了,站在那任由魚青簡鼓搗,疑惑道:「副使能力如此強嗎?」
「自然。」魚青簡道,「幽都都傳,渡厄司流水的掌司,鐵打的副使。司內都死十五任掌司了,裴烏斜依然屹立不倒。」
離長生歪頭。
如此奇人,為何不做掌司呢?
魚青簡伺候掌司穿衣束髮,估摸著時辰要到了,讓走吉去準備車駕。
——尋常走鬼門就能到,但離長生這情況還是規規矩矩坐車去。
離長生將魚青簡買的香火收到袖中,準備尋個時間燒給封殿主。
清晨時封諱早早起了床,並沒有像昨日那般動手動腳,離長生的身體至今還在柔軟溫熱的塌間躺著。
看來封殿主的確是個正人君子。
是他多心了。
魚青簡一見那香火,眼皮輕輕一跳,不知想到什麼,忽然正色地說:「掌司,渡厄司正值多事之秋,此次九司大會,還是儘量低調行事。」
離長生疑惑看他:「怎麼個低調法?」
「您是新官上任,又是凡人,其他八司定然對您不滿。」魚青簡說,「可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您到時一定要恭敬有禮,讓他們抓不住您的錯處,罵人的活兒讓裴烏斜來。」
離長生「哦」了聲,見魚大人似乎懂得挺多:「那我要如何做?」
他一向很懂禮,錯了就給三千金,被幫了就謝謝謝謝,不知幽都這邊的以禮相待是什麼歌章程。
魚青簡肅然教他:「在場掌司皆是前輩,您到的第一件事甭管他們說什麼,直接恭敬行禮。」
離長生:「……」
行禮?
這話不太像從魚青簡嘴裡說出來的,離長生以為他會說「在場皆是前輩,自然要罵一罵以示恭敬啊」。
不過魚大人這樣說一定有他的餿主意。
離長生入鄉隨俗,點頭道:「行。」
正說著,走吉回來,說車駕準備好了。
魚青簡挑眉:「這麼快?」
走吉說:「是的。」
魚青簡想了想走吉的辦事能力,估摸著這姑娘就直接在犄角旮旯找了個紙花轎,再撕幾個紙人抬轎子,來給掌司代步。
只是走出渡厄司大門,魚青簡一愣,幽幽看向走吉。
明明一起做窮鬼,你是何時變得富有,能隨手準備如此奢靡的車駕?
說是「車駕」,停在門口的卻是一座奢華的畫舫,幽都常年漆黑,舫中燈火通明懸在離地兩丈的地方漂浮。
最前方好像懸掛著「幽冥殿」的招魂幡。
魚青簡:「這是哪兒來的?」
走吉說:「我本想去鬼門司尋車駕,但剛出門就見到章闕,他說他也正好順道去重泉殿,可以載我們一程。」
魚大人大大鬆了口氣。
還好。
不過,魚青簡狐疑道:「章闕會這麼好心?」
「誰知道呢,他看起來挺殷勤的,可能是南沅一行,對我們產生了同僚之情吧。」
「有道理。」
離長生不太會掌控這具木頭軀殼,好一會才姍姍來遲,揪著寬袖蹙眉道:「這袍子是不是太長了,難走路……唔?這就是車駕?」
「嗯。」魚青簡道,「掌司,請。」
離長生單邊眉梢不著痕跡一挑。
這畫舫明顯價值不菲,渡厄司哪有這個財力用得起如此奢華的「車駕」?
難道是裴烏斜?
幽都極其大,從渡厄司到幽冥殿鬼門半刻就到,畫舫得晃晃悠悠小半個時辰。
離長生沒多想,扶著魚青簡的手踩著木階緩緩走了上去。
這座畫舫鬼氣森森,燈火閃著幽藍鬼火。
離長生上去後還沒等魚青簡和走吉上來,舫上兩側的枯骨宛如船槳似的輕輕一划,畫舫幽幽而動。
離長生一愣,側身回頭看去。
魚青簡和走吉還沒來得及上船,滿臉懵然。
不遠處的甲板上傳來章闕囂張的大笑:「哈哈哈,幽冥殿的船哪有這麼好坐的?」
魚青簡怒道:「我們在南沅同生共死的友誼,難道被狗吃了嗎?!」
章闕得意:「我們哪有什麼友誼?你們倆就跑著去重泉殿吧,哈哈哈……啊!」
一道陰風拂來,章闕猝不及防猛地往下一栽。
章掌司整個人好似墜落的流星從畫舫上直直掉落,噗通一聲砸在地上。
四周一片死寂後。
魚青簡:「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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