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庸:「……」
離庸在學宮是個受了委屈就要出手的脾氣,如今強忍住心中的不虞,淡淡道:「自然比不上大世家財大氣粗,連呼出一口氣都有一堆靈獸追著趕著爭奪。」
袁端瞥他。
身後的狗腿子被譏諷了一句,臉都綠了:「你!」
離庸笑起來:「幾位既然覺得此地小,便席地而坐吧。」
袁端瞥他:「只是幾句玩笑話,離少主怎麼還生氣了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歸寒宗仗著這道平白的來的靈脈,要和雪玉京一般平起平坐了呢。」
離庸眉梢一挑:「雪玉京是西州第一宗門,誰能和他們平起平坐呢?唔,袁少主莫不是這樣想太久了,所以見誰都覺得別人也會像你這般妄圖去以卵擊石?」
袁端:「……」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
之前在學宮都聽說過此人二話不說就打架,卻沒想到嘴皮子竟然也能如此利索。
袁端臉上的遊刃有餘消失,面無表情道:「離少主,既然是上天所賜的靈脈,就該感恩戴德,而不是仗著靈脈欺辱來恭賀的人。」
離庸假笑道:「袁少主真心恭賀,我自然不會口出惡言。」
袁端冷冷道:「歸寒宗每年發出去多少請帖都石沉大海,丟臉丟到雪玉京了,我今年屈尊前來,你卻覺得本少主並非真心,真是一番真心餵了狗。」
離庸眉頭一皺。
「既然歸寒宗不歡迎我們的恭賀。」袁端甩了甩衣袖,淡淡道,「那在下就告辭了,定會像三界眾宗門好好宣揚歸寒宗的待客之道。」
離庸心中一咯噔,心道壞了。
袁端此番前來根本就是為了挑事的,而自己沒忍住的反駁給了他最完美的由頭,若是任由雪玉京散播謠言,那歸寒宗在三界的處境恐怕會更加艱難。
離庸眉峰越皺越緊,但自小到大的高傲卻無法讓他低下頭去。
就在場面僵持時,一道淡淡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在吵什麼?」
在場眾人一怔,回頭看去。
桃花漫天,碎粉花瓣宛如落雨似的隨著風拂過男人的長髮,度上衡孤身站在一棵桃花樹下,手撐著一把靈傘,眉眼微垂,哪怕半透明的面紗遮掩仍能瞧出男人的神清骨秀。
離庸愕然看去。
崇君……竟然真的來了?
袁端蹙眉,認出度上衡後慢了一會才跟著其他人一起躬身行禮。
「見過崇君。」
度上衡淡淡「嗯」了聲。
袁端眼神直直望著度上衡高挑頎長的身形,喉結輕輕動了動,往前一步,難得對著人露出個討好的笑臉來:「崇君怎麼來這兒了?」
度上衡撐著傘遮住漫天桃花,足下踩著的地方也乾乾淨淨,不讓任何一片桃花沾身。
這樣衣服排斥桃花的模樣,他開口卻是:「來此自然是賞花,你呢?」
袁端臉色一僵。
總不能說是來挑事吧。
「如此美景,學生當然和崇君一樣也是賞花。」袁端道,「聽說崇君您今日是去渡厄……」
寒暄套近乎的話還沒說出口,度上衡就將視線移開,朝著還在出神的離庸一招手。
「來。」
袁端一愣,臉色登時就難看了。
離庸如夢初醒,立刻抬步小跑到度上衡的傘下,揚起笑:「崇君竟然還真來了。您早說啊,我前去迎您。」
度上衡垂眼瞥他。
離庸好像沒瞧見度上衡眼底的冷淡,甚至膽大包天地伸手奪過度上衡手中的傘,將那傘穗子往手腕上一纏:「我為崇君撐傘。」
度上衡:「……」
度上衡嘴唇輕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忍住了沒說他。
一旁的眾人全都傻住了。
度上衡如同高高在上的神,雖然憐憫人間,卻沒多少真情實意,哪怕被掌院請來指導學宮的學子,但無論待誰都是親密不足疏離有加。
如今卻罕見地打斷旁人的話,還對另一個人如此特殊。
袁端輕輕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道:「離少主真是好手段啊,聽說你費了好多精神給崇君送了一樣大禮,原來別有用心,是為了拿崇君為歸寒城造勢。」
離庸眉頭一皺,下意識想要否認:「我沒……」
他本能想要辯解,自己並沒有這個意思,但仔細一想,他在送過東西後請崇君來桃花節,在旁人看來,的確有想要拉攏崇君來給歸寒城撐場子的嫌疑。
再辯解也洗不白。
離庸閉了閉眼,一時間竟然不敢看度上衡的臉色。
短短的幾息似乎被無限拉長,終於聽到度上衡淡淡開口:「小小年紀還是修行為主,莫要心術不正,鑽研陰謀詭計。」
離庸臉色霎時就白了,他立刻抬起頭就要解釋:「崇君……」
可一抬頭,度上衡卻是對著袁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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