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端杯這句「心術不正」給打得怔住了,不敢相信對所有人都溫和包容的崇君對他的評價竟然是這樣。
心術不正的難道不是離庸嗎?!
度上衡難得暴露出喜怒,轉瞬即逝,他不想在此處待,對離庸道:「走。」
從十八層煉獄到九天雲霄不過如此,離庸頓時喜出望外,高高興興舉著傘將崇君迎走了。
袁端狠狠咬著牙注視著遠處兩個人的身影,又憤怒又難堪。
身後的狗腿子面面相覷,訥訥道:「少主,咱這謠言……還、還傳播嗎?」
袁端臉色更難看了。
旁邊有個明白人輕輕戳了戳狗腿子一下,給了個閉嘴的動作。
雪玉京那金尊玉貴的崇君都來歸寒宗賞花,不過一個時辰就能傳遍三界,那些大世家肯定忙不迭地派人前來歸寒城呢,哪有時間聽這些閒話。
袁端沉著臉在原地瞪了好久,氣得拂袖而去。
桃花瓣飛舞漫天。
離庸高舉著手撐著傘,仰著頭注視著比他高了半透的度上衡,眯著眼睛一笑:「看來崇君也沒想像中那般討厭我。」
度上衡注視著一望無際的碎紅,感受著四周若隱若現的靈力往身軀中鑽,淡淡道:「我何時說過討厭你。」
「是我感覺錯了。」離庸言笑晏晏,「崇君不僅不討厭我,還喜歡得很。」
度上衡:「……」
臉皮倒是厚。
度上衡瞥他一眼:「我只是路過,片刻便走。」
離庸順口想說「不多待一會嗎」,但又想起剛才的「別有用心」臉色一僵,還是沒把這句話問出口。
「是。」
度上衡察覺這孩子好像莫名安分了些,不知想到什麼,忽然道:「你昨日給我的書,很有用處。」
這是句誇獎,離庸腦袋卻耷拉著,沒什麼力氣分辨自己並沒有其他所求。
度上衡看他難得蔫頭耷腦的樣子,沒來由輕笑了聲。
離庸茫然看他。
度上衡抬手將利用額前碎發中的幾片桃花摘掉,笑著道:「做人做事,只要問心無愧便好,顧忌太多易生心魔,對修道無益。」
離庸一愣。
他聽出來度上衡在寬慰自己,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迷茫。
至尊至貴的雪玉京崇君,這樣的神仙人物,好像一心只追求修行。
怪不得如此仙風道骨,不為任何人所動容。
度上衡沒有多說,接過傘笑著道:「我先走了。」
離庸回過神來,頷首道:「是。」
度上衡剛想慢吞吞撐著傘離開,腳步才一抬就聽到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庸兒?」
度上衡渾身一僵。
離庸遠遠瞧見爹娘,忙高興地道:「崇君難得來一趟,我爹娘正想……」
還沒說完回頭一看,度上衡已不見了蹤影。
離庸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遠處走來身著月白衣袍的女人,眉眼處有幾分和度上衡相似,正是離庸的娘,游素塵。
她端著承托,上方放置著一小碟桃花模樣的酥糕:「這是娘親手做的酥餅。唔,你方才在和誰說話?」
離庸乖乖地道:「雪玉京的度崇君。」
游素塵笑容一頓,試探著道:「度……上衡?」
「是。」
游素塵忙問:「他在何處?」
「他忙,已走了。」
游素塵眼眸一垂。
她垂下眼時的神色和度上衡更加相似了,離庸捏著桃花酥糕吃了幾口,疑惑地注視著她:「娘,您認識度崇君?」
游素塵笑了,掩住眸瞳沒來由的悲傷:「只聽說過。」
離庸:「哦。」
他捏著酥糕正要吃,無意中掉到地上,桃花瓣成堆,掉到上面也不髒,離庸就要彎腰去撿。
游素塵攔住他:「掉了就不要了,走吧,你父親在前宗有事尋你。」
「好的。」
度上衡撐著傘隱去身形,安安靜靜注視著兩人逐漸遠去,視線輕輕落在桃花堆中無人問津的桃花酥糕。
小蛇睡了一覺,打著哈欠從袖中冒出一個腦袋來,好奇地看向度上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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