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諱沉著臉回頭一看,走吉幾乎掛在離長生身上,哭著說:「掌司,三界真的沒救了,那蟲子有毀天滅地之能啊,我還沒靠近就感覺到一股足以讓我魂飛魄散的殺氣,我盡力了!」
離長生:「……」
封諱:「…………」
離長生幽幽瞅著封諱。
封諱見畏懼無用,又換了戰術,面無表情道:「你方才要讓並蒂谷對你另眼相看的骨氣去哪裡了?」
一說起並蒂谷,走吉僵了僵:「可蟲……」
「你怕,並蒂谷其他人也怕。」封諱道,「你殺了天敵,他們會把你當神明膜拜,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走吉垂眼看向下方。
並蒂谷的花花草草最厭惡的便是蟲,此時已經亂成一團,尖叫著四處逃散,連一向端莊顧及面子的藺裘也顧不得其他,灰頭土臉地帶著人往谷外走。
走吉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撐著發軟的腿站穩,握緊垂下的長刀。
少女的衣袍宛如火焰朝陽般耀眼,伴隨著「嗚嗚啊」地大哭聲直接劈下。
這次,她沒有再嚇得沖回來。
離長生注視著走吉下去,側眸看向封諱。
封諱以為他想斥責自己逼得太緊,淡淡道:「她總要面對最恐懼的東西,此後就不必將並蒂谷當回事了。」
饒是走吉想要在並蒂穀人眼前立威發狠,卻也只是不痛不癢地逗幾句嘴。
若她自己不突破,仍然會被困在並蒂谷這個牢籠中,擺脫不了「晦氣」的陰影,再厲害也只能任人欺辱。
離長生注視著他好一會,道:「你今日倒是有耐心。」
封諱一愣後,沒來由地「嘖」了聲。
之前發生過多次意外,除了在幽都,封諱不想再讓離長生離開他視線,哪怕片刻也不行。
走吉孤身一人握著長刀從半空落地,發間兩個漆黑的墜子頃刻化為火焰燃燒器細碎的橙紅光芒,將她昳麗英氣的眉眼照得半明半暗的光影來。
刀刃劃破虛空的聲音沉悶如嗡鳴,走吉眼眸緊閉,循著聲音橫掃而去。
蟲子龐大,一刀帶著森寒鬼氣排山倒海般轟去,準確無誤披在它身上。
鬼氣將蟲子巨大的身體割斷,血肉劃破的聲音響徹耳畔。
走吉一喜,試探著睜開眼睛。
那蟲子長相像蚯蚓,被斬斷身體後傷口處竟然轉瞬癒合,扭曲著化為兩條蟲子,咆哮著朝著走吉一擁而上。
走吉:「……」
哈哈,完啦。
走吉扛著刀撒腿就要跑,邊跑淚水邊往外涌,還在自己哄自己:「這是夢!這肯定是噩夢,哈哈哈,三界怎麼可能出現此等魔物!」
「魔物」張開滿是鋸齒的血盆大口朝著她噴出一股毒液。
走吉本能地躲過,再次一刀砍了下去,不過砍完後她就氣笑了。
這下好了,有四條蟲圍著她咬,可以打一桌麻將了。
走吉心慌意亂,根本沒時間去思考要如何將這蟲超度,只知道撒腿就跑。
四條大蟲越長越長,頃刻將偌大並蒂谷纏繞,走吉身形飛快在廢墟中穿梭,面對天敵的畏懼令她只知道本能逃跑。
直到四條蟲從四面八方而來,嚴絲合縫堵住走吉的去路,她才悚然意識到,這蟲子會思考,竟然還懂得合圍的戰術。
四支毒液宛如利箭般朝著走吉而來,她下意識就想要躲,但四周已沒了躲避的地方,無處可逃。
就在這時,虛空中傳來一聲嘆息:「真沒用。」
走吉一愣。
哪怕她身形再快,也在躲避時沾染了些許毒液,火紅衣袍被腐蝕得破開灼燒的洞,隱約露出後頸往下的皮膚。
鬼常年不見日光,肌膚慘白如紙,走吉孱弱的後背卻並非是一片蒼白,而是如同刺青般描著一副火焰似的花簇。
盤桓扭曲的藤蔓上長出好似數道尖刺合在一起的花瓣,伴隨著毒液的腐蝕緩緩綻放出刀劍般冰冷的花蕊。
在上空的離長生眉頭一皺,立刻想要下去將人帶回來。
封諱卻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心不在焉道:「不會出事。」
離長生剛想說話,忽然眉頭一皺,經脈中傳來一股微弱的疲軟。
——是走吉動用了附靈。
只是渡厄司其他人動用附靈時不會有這種抽去靈力的感覺,離長生眼眸一動,還未細想忽然感覺下方的四條蟲猛地尖嘯一聲。
緊接著一道龐大的附靈被刀刃裹挾,身形宛如攀爬的藤蔓扭曲著纏繞住蟲子的身體,瞬間長出詭異的簇簇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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