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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無績眉頭一皺。

樓長望催動法器前去攔截厄靈,疑惑道:「那是什麼?」

離無績努力保持鎮定:「那是新的情障……」

「啊?」樓長望迷茫,「什麼意思?不是那隻厄的情障嗎?」

離無績心跳如鼓,死死攥著拳,不想自亂了陣腳:「兄長……應該是生出了情障,他想靠著吞噬厄的障逃出來。」

說著簡單,但卻是極其冒險。

一不小心,離長生恐怕會折在其中。

離無績哪怕用盡力氣保持鎮定,但嗓音還是有些發顫。

他本以為沉穩懂事的樓長望會繼續安慰自己,卻見這孩子嚇得一蹦三尺高,焦急得團團轉:「這麼兇險嗎?!掌司怎麼辦怎麼辦?!天道在上,無上至尊,阿彌陀佛,信男願一生食素……」

離無績:「……」

也沒穩重到哪裡去。

***

離長生有太多求而不得。

無論是年少時對父母的乞求,亦或是長大後為了蒼生而捨棄私心的權衡,尤其是對自我的漠視幾乎貫穿他簡短的一生。

他無法掌控,無法逃脫,最可怕的是他從未想過要改變這一切,就像是流水般隨波逐流。

該渡厄的時候渡厄,該送死的時候一語不發地赴死。

離長生有心入障,那鋪天蓋地的私心化為心魔如影隨形。

桃花樹下掉在花堆中的桃花酥餅,被救下百姓謾罵的無可奈何……

最後定格在封諱滿臉淚痕地抱著他問:「你是不是恨我?」

離長生倏地睜開眼睛。

左眼已恢復成那帶著神性的金瞳,右眼宛如入魔了般帶著猩紅,如同深淵深處熠熠生輝的紅色玉石。

度景河的情障被他頃刻吸納入體內,輕而易舉清醒。

封諱還在深淵同度景河交手,忽地感覺到一股森寒殺意從頭頂傳來,還未等他避開,就聽到「鏘」地一聲。

崔嵬劍憑空出現,被一隻瑩白如玉的手握著揮出駭然靈力直接劈下。

那力道太過強悍,直直將最當中的度景河強行壓到地面,隨後迸裂開一道天塹似的地縫。

那劍意氣勢洶洶,但落在封諱身上時卻如同春風拂面,打了個旋卷著封諱散亂的一綹發輕緩消失。

封諱愣怔在原地。

深入地底數十丈的漆黑深淵中,有桃花簌簌飄落。

灰塵散去後,離長生一身月白長袍站在裂縫邊緣,垂著異瞳面無表情注視著腳下還在死而復生的厄靈根,被辮成髮辮的烏髮垂在腳踝,潑墨般開出一簇簇桃花。

封諱猶豫了下:「崇君?」

離長生側眸看他一眼。

這個角度和姿勢,極其像當年兩人在洞府分開時度上衡背對著他穿衣時那副淡漠無情的模樣。

離長生臉上沒什麼神情,淡淡道:「離遠些。」

封諱下意識伸手:「你……」

離長生屈指一彈,長劍凌空飛去,轉瞬將山鬼和崔嵬換了位置。

他握著趁手的山鬼,沒有半句廢話轉瞬至地底靈根深處。

封諱正要上前,就聽到地底猛地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咆哮。

隨著地動山搖,一道劍光直衝雲霄,幾乎將雷雲擊散。

大乘期這一劍幾乎將方圓數十里震得往下塌陷數丈,地面上的眾人一個趔趄幾乎臉朝地摔下去。

感受著四周未散的殺意,魚青簡眼睛都直了:「這是崇君的劍意啊……」

都隔了數十里了還能延綿到這裡,那要是在最中央不得頃刻化為齏粉?

厄靈根的確被離長生一劍劈成了渣。

不過度景河修為仍在,身形如霧將離長生包裹住,陰冷著道:「你入情障,在這雷劫下也沒有命活。」

離長生低低笑了,似乎覺得這話很有意思。

三百年前,他是為了赴死而站在度景河面前;

三百年後,相同際遇下,他卻是為了生。

離長生抬起右手,金色功德在掌心凝出一道符咒,低聲道:「破。」

下一瞬,一直不緊不慢的雷鳴安靜了一瞬,遽爾像是傾盆大雨般陡然落下無數道銀色雷光。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聲音伴隨著數百道雷從陣法上空劈下,雷點深入地底,將扭曲著的殘餘厄靈根劈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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