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出現了開頭的那一幕。
翟聞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麼發展,他只是一邊告訴了當年落選的其他考生寧佑二十七年科舉存在舞弊。這一通鼓動,他們自然是義憤填膺。
翟聞找的這些考生也講究,都是些京城升斗小民,日子過得普普通通的,不至於受到多大的欺壓也不至於過得富足,他們又時常捶胸頓足要是自己當年考中了會如何,只是怎麼些年來回回都考不也沒中過嗎?
不過這類人往往是比較好煽動的,隨便動一動嘴皮子就能被自己驅使。
至於雲深,他本來只是想他遇到張熙後明白張熙確實是想殺他,讓他乖乖回來加入他們七殺教,好好做證人,只是沒想到這人倒是直接陰差陽錯跑到大理寺門前了。
第68章
蕭翎想自己怎麼總是遇到這種事兒呢?
時隔兩天, 他又進了宮,不過這次是作為證人,同樣的還有陸晏。
寧佑二十七年科舉舞弊檢舉這事不出半日鬧得滿城風雨, 百姓們都在背地裡議論紛紛, 一個個在坊間說得眉飛色舞恨不得自己當年就在場, 說得有頭有尾的。
不過都是二十年前的老案子了,誰都拿不出個真正的證據。
同時, 太學的學子們聽聞此事後也自發地在大理寺前遊行抗議,甚至坊間有不少傳聞此次科考也是有人提前買了試題找人事先寫出來背好的。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 一但開了道口子露出了裡面的黑暗就會引人深思, 那道裂口只會無限放大。
不過那些舞弊的早就中榜做上了官, 根本不可能說出來, 而其他舉子確實不知道, 甚至有部分人也不過是受到了其他人的教唆, 腦子一熱就跟上來了。
於是唯一的切入口就只剩下了雲深。
那是雲深第一次面見聖顏,他嚇得他都不敢抬頭,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他現在逐漸冷靜下來,想到不應該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衝動的,現在好了,雖然現在是沒什麼性命之憂了但是這事鬧的太大。
「你所言不虛?」蕭緘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雲深。周圍站了一堆大臣,個個面面相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雲深。
張熙也在,他現在的臉色極其古怪,像是怒急了又像是氣得發抖。
說是真的看開無所畏懼了是假的,誰都知道這事要是捅出去自己半身清譽也就毀了,就算是僥倖沒有被論罪處死也至少是革職,甚至可能還會被記錄進史書了被世人唾罵,這樣自己真的就是二十年來殫精竭慮皆成泡影。
他不敢也承受不起。
蕭翎還是回到京城後第一次見到張熙,他莫名想起那少了的一張信。他轉過頭來看著張熙,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
「誣告!這刁民在路上撞了我的轎子就想跑,還誣告我要殺他!」張熙像是氣急了語氣中是止不住的顫抖。
「陛下,為臣下做主啊,莫要讓此等刁民污衊臣的官名!」他上前幾步跪下,語氣鏗鏘有力。
不過只有他知道自己這不是氣得顫抖而是怕的。
「你說!」蕭緘沒有理會張熙,甚至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對著雲深不帶有任何語氣地命令,氣氛好似有一瞬間凝固,周圍的呼吸聲都是如此的明顯。
雲深從小也是見過不少大世面,後來雖然沒落了,但是一般的場面也沒有露過怯,只是現在的場面他實在是沒有見過,太過於膽戰心驚了,一時間驚慌失措,整個人忍不住的顫抖。
「我……」他喘著氣,整個人若炙烤在熊熊大火里,眾人的目光更是讓他倍感壓力。他現在連一句完整的話說不出來。 '我我我'了好一會。
蕭緘逐漸不耐煩,他呵斥道:「說,膽敢有半句欺瞞就給我拖出去!」
蕭翎覺得無聊,正在神離天外,心思都不知道飄到了哪裡去了,猛地聽到蕭緘一聲怒斥也是嚇得不輕,立馬就清醒過來了,抬頭看了看蕭緘,又看了看地上跪著大氣不敢出的雲深,定了定心。
雲深抖得更厲害了,他咽了咽唾沫,明明天氣已經轉涼了,他穿得還不多,現在卻是後背浸滿了汗,他的因為太過於身體麻木而感受不到自己的動作。他腦子一片空白幾乎是說不出一個字。
要說他之前是被張熙追著殺並且遇到當年同樣趕考的考生聽著他們義憤填膺腦子一熱,那麼他現在是真的不敢有所欺瞞。
他微微抬起頭,想要說些什麼,只是這個過程太過於緩慢,耗盡了蕭緘的耐心,他手撐著額頭,揉了揉眉心吩咐下面的幾個太監:「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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