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拜蘇彥銘感大恩,後直徑攜女入後院,丟下華堂滿座的客人,和一對新人。
走出兩步,更是抱起孩子,緊摟於胸前。原本已經羸弱消瘦,需人攙扶的身子,竟是生出無窮力量。
這日華堂笙簫依舊,洞房紅燭搖曳。而江懷懋原配李氏的屋內,亦是歡喜滿懷,絲毫沒有因夫君納妾而生出一絲怨氣失落,有的全是與女兒團圓的欣喜歡愉。
尤似一朵幾近枯萎凋謝的花,重新逢露新生。
至此,小姑娘復了“江”姓。江懷懋本欲重給她取一名,卻被拒絕。莫說名字,縱是當年信中擇取的乳名“玉兒”,江見月亦不肯要,閨名仍作“皎皎”。
……
“阿母!”床榻上,江見月已經歇晌醒來,原見母親在她身畔小憩,亦不曾出聲擾她。只盯著她即將臨盆的胎腹,同腹中好動的手足打招呼。這會見母親胎動愈烈,卻面生歡色,甚至隱露笑聲,方忍不住喚醒她。
如今乃元豐十五年,她歸家後的第三年,父親奉召討伐在漢中謀逆的劉易。
時值母親和安慶翁主都有孕在身,翁主不習邊地生活,自己亦想念蘇彥。五月里,江懷懋接旨後便順道帶她們來長安,入住在天子賜居的永成侯府。只留染了天花無法上路的唐氏母子在涼州府宅中。
“可是阿弟淘氣,勞累阿母?”江見月見李氏轉醒,扶她換了個姿勢,給她按揉腰背,“偏阿母還這般歡喜,夢中都笑出聲來。”
“近來嗜睡些,本是來讓你擇壽麵的。瞧你睡得熟,瞧了會竟自個也睡過去了。”李氏嗔笑起身,將孩子帶去妝檯座上,給她蓖發梳頭。
“阿母是夢到了你,夢到那年與你的重逢,夢到這兩年你在膝下長大,阿母還能給你縫衣梳妝,做夢都高興。”
秋日午後,暖風微醺。
細碎的日光從窗牖撒入,落在小姑娘玉團般的面龐上,將她面頰新月映得愈發熠熠生輝。
她眉眼彎下,“皎皎不信。”
李氏挑來一條絲絛給她繫上,目光掃過自己胎腹,有些侷促道,“阿母說真的,這孩兒不來,阿母亦有錦繡女兒;他來了,便是錦上添花。有你,方才能有他。”
“我信。”江見月透過銅鏡看婦人鄭重神色,不由笑道,“皎皎與阿母玩笑的,曉得阿母疼我。”
她怎會不信!
相比在她走散後,父親為綿延後嗣納唐氏,迎陳氏,母親則因尋不到她而華發叢生。
她在服侍母親的婢子口中,偶聽得一些話語,拼湊出那些年母親的日子。
母親雖與父親團聚,心思卻都在找尋她上。初時父親還一道尋找,但戰亂不斷,軍務纏身,難以抽出精力,只譴了一隊人手幫助找尋。多番無果後逐漸放棄,只想與母親再要一個孩子。卻遭母親拒絕,如此納了麾下主簿的女兒唐氏,誕下一子。
而母親則搬回蘭州老宅獨居,非年節不入酒泉郡。她終年穿青碧衣衫,不著父親贈她的其他綾羅與頭面。只盼走丟的女兒,若有一日回家,千萬能夠認出她。
“那皎皎夢中歡愉,可是因為見到了阿母?”李氏給女兒梳好頭髮,轉身捧來一身新制的衣衫讓她換上,“阿母方才入屋來,你在睡夢裡也笑得咯咯出聲。”
她目光落在江見月眼角月牙上,又戳了戳她左手腕間的七彩琺瑯手鐲,“是與不是?”
“我夢見師父了,夢見他在渭河畔救我的樣子。”江見月亦撫摸鐲子,“哎呀,我如今日日與阿母一起,可是已經許久未見師父!”
離開蘇彥兩年,雖一直通書信,但思念難捱。
五月里入京,若非染了風寒,她大抵已經跟著同上漢中戰場。眼下凱旋的大軍估摸再三兩日便可抵京,只是到底趕不上今日她的生辰了。
故而晨起,趙謹師叔送了生辰禮過來,便是手上的這個鐲子。
由蘇彥繪圖設計,讓精通機關的趙謹製作。
趙謹道,“師兄原話,若趕得及回來,便自個送給你慶生。眼下麼只得由我代勞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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