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知道蘇彥這日在御史台府衙為她做的事,說的話。
但她很清楚,她能夠擁有的平靜歲月,在這個世道時局裡,除了他再不會有旁人能給與。
但她更清楚,若她只是當年抱素樓中的“蘇見月”,蘇彥或許可以護她一生。但她成了天家女,蘇彥護得了她一時,護不了她一世。
是故,腿傷好了之後,她亦不再前往抱素樓,理由是讀的書已經足夠,人也一日日大了,不好總往外跑。於府中看看書,學一些女紅刺繡,也很好。
江懷懋聞言,很是歡喜,道,“女郎本該如此。”
蘇彥入府看她。
她頷首,“確實這般想的,父皇早先便是這個意思,要我學學女紅刺繡靜心理氣。他身子不好,如今順他的意,也算我一點孝心,何樂不為。”
半晌,她小心拉上蘇彥袖角,“也不全是真話。轉年雍王也要入樓中,兩位阿弟都在,我還是避開的好,免作池魚受災。”
蘇彥聞這話,終於攢出一點溫柔色,“那空時你來挑些愛看的書擱在府里。罷了,不勞殿下往外跑,臣給您送來。”
轉眼入冬又新春,公主府愈發府門深閉。
因為江懷懋的舊疾又發作了,公主一如既往,數月跪於佛堂間為父祈福,染一身辛辣燭香。直到天子病情重新控制住,她也未再撤燭台,只每日朝誦經文暮抄經。
江懷懋聞言,很是欣慰,道有其母慈心之態。
後又有一事,為天子大讚,譽其為女中典範。
是年,明光三年冬。
十六歲的夷安翁主被指婚給京兆陳氏家的兒郎。
很明顯,這是天子撮合下,雍涼功臣一派和世家門閥的一次利益聯姻,意在為雍王添勢。
兩王多番爭奪,江懷懋到底還是偏向了陳氏母子。
一則雍王的確聰慧出色,勝過安王許多。
二來江懷懋自己身子愈發不如從前,遂不願在再看他們兩方拉扯,意欲早定國本以防萬一。
只是沒有將步子邁得太大,畢竟安王身後的雍涼派個個都是手握重兵的封王,雖與江懷懋是結義兄弟,但是江懷懋並不想將關係弄僵,兵力內耗,畢竟來日還需他們鞏固社稷。故而擇了五王中最為忠義,同自己關係最好的梁王,譴其女與世家聯姻,以作表率。
卻未曾想,夷安翁主是個烈性,也不管對方是俊才還是孬人,知曉自己如棋被擺布利用,在府中鬧得天翻地覆,甚至以死明志。
這樣一來,便徹底把打算以懷柔政策引諸王扶持雍王的天子,架了起來,一時間進退兩難,很是不好看。
端清公主便是在這個時候出的面,入梁王府勸服夷安翁主。
誰也不知她是如何勸導開解,反正晌午入的翁主閨房,晚間出來時,翁主已經抹了眼淚笑盈盈送她出府。回頭向天子與雙親告罪,道是自己不懂事,只是想多留母家盡孝,亦覺嫁人為婦後困於後宅,會失了官職。
梁王妃跺腳,“陛下恕罪,這孩子盡憋著不說,虧得公主知她,讓她把話吐了出來。”
江懷懋撫掌大笑,“莫怕,便是嫁人你還在長安城中。端清給你請了官職,不僅保留,且給你加二百石,這會你能管三十人了,如何?”
夷安翁主叩謝天恩,厚著臉皮道,“如此我的院子可否建大些,婚期延後些,到底還想多作幾日閨中女郎。”
江懷懋要的本就只是一桿代表風向的旗幟,旁的自然都好說,金口應許。
這事後,江懷懋贊長女,為人子代父分憂乃大孝,為女子尊嫁娶之儀、教化旁人堪有婦德。此乃聖懿仁皇后之懿德也,堪稱女中典範。
春雪皚皚未消,公主跪謝天子讚譽,侍奉在側,“化雪路滑,父皇若有事,傳兒臣面聖便是,何必來親府中徒增風寒之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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