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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翁的給你。”他將茶水餵給孩童。

“那郎君喝妾的。”婦人攬袖餵他。

眉目婉轉,郎情妾意。

屋中來了小黃門,打破這場面,伏地道,“丞相,陛下病了,宣您入宮。”

他擱下茶盞,眉宇間已經有些不耐,“臣亦抱恙,恐病染君上,且不去了,望太醫好生照顧。”

半個時辰後,內廷的大長秋來了,還未開口,便聞他道,“勞大長秋回去告訴陛下,臣亦有家室妻兒,除夕團圓日,總沒有空置她們的道理。”

大長秋問,“那丞相昔日之話便不算數了?您自個說的,往後年年守歲日,絕不會留陛下一人。”

“她如今富有四海,臣奴環繞,不是一人。”青年丞相微頓,“若陛下執意認為唯臣所伴,方不算一人,那便當昔日話戲言爾,當臣失信背諾,忘了吧。”

翌日,內廷傳來旨意,邀丞相妻兒赴宴,來的卻只有丞相一人。

女帝道,“朕款待的不是丞相。”

丞相道,“臣來也是一樣的。”

君臣二人共膳,膳畢,丞相請辭。

臨去前,他道,“陛下,請莫碰她們。”

面色如常,話也平靜,禮貌而疏離。

以往很多年,他不是這樣和她說話的,他也不是這樣待她的。

何時起的,從他成婚,生子,開始的。

他有了和他相濡以沫的人,有了和他血脈相連的人。

她就什麼都不是了。

……

“陛下!”

“陛下!”

江見月又一次在夢中被喚醒。

阿燦過來給她披衣,持著巾怕擦去她滿頭薄汗。

齊若給她搭脈。

方桐攤開一卷銀針考慮是否要加一次針灸。

“您可是又做夢了?”阿燦急道,“這兩日間,高燒反反覆覆,脾胃也不好用不進膳食,到底如何是好?”

自聖懿仁皇后去世,阿燦照顧她至今已有五年。這是第三回 見到她這般,高燒反覆,胃中絞痛,還伴著夢魘。

第一回 ,是剛剛搬出宮建立公主府孤弱無依的時候。

第二回 ,是去歲先帝去世,她在靈前被宣平侯懷疑弒父。

“那不若就養著吧。”方桐接過話來,“陛下左腿崴了,又從馬上跌下,雖無大礙,但也腫脹,若是晚間除夕宮宴出去一趟,總是要走路的,還得這會再針灸一回。這針灸非必要還是少用的好,很是疼痛,多費心力。且出去的話,又是風又是雪的,徒增風寒。”

齊若明默了片刻,鬆開她手腕,有些無奈道,“倒不是外頭風雪之故。陛下是舊疾發作了,藥先不斷,且用著。”

“陛下,昨個臣便與您說了,藥石只是輔助,你還需自控。”

江見月點了點頭,觀滴漏即將未時,如此再過一個時辰便是申時。

申時三刻,是除夕宮宴開始的時辰。

“方太醫給朕針灸吧,姑姑去傳衣丞,給朕被冕冠。”

“這,不是說了不赴宮宴的嗎?左右讓太后掌宴便可。”阿燦勸道。

江見月笑笑,“朕窩在這處,不見旁人,不理他事,朕便要困死自己了。齊太醫都說了,朕需自控。”

她每次發病,都是因為心神不寧,遭受驚懼憂患所致。

這會亦是如此。

渭河畔的刺殺,直接刺激出了她在杜陵邑隱忍的憤怒和恐慌。

她從確定心意的那一刻起,便不曾想過蘇彥會拒絕她,只一心覺得他們就該在一起。以至於遭受拒絕和呵斥後,她才那樣委屈,至今日做出那樣的夢。

一想起夢中場景,她自是止不住發抖。

他會有妻子,有血脈,會不再將她捧在手心,不再特殊待她,不再理她。他們的情分抵不過他的骨肉至親。

躺在這方寸之間,溫軟臥榻上,除了讓自己更可憐更虛弱,沒有任何意義。

再者,也不單單所謂情故。

這一趟杜陵邑之行,雖受打擊,但也引出了第一波不服她欲要她命的人,也算價值所在。

悲傷就該點到為止。

她合眼忍過方桐針灸的疼痛,須臾長吁一口氣。

然後起身傳宮人戴冠更衣。

十二冕旒冠,十二章紋朱衣玄裳,潔襪赤舄,左垂白玉雙佩,右懸鹿玉劍。

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又想起蘇彥的話。

——你甚至都沒有任性的資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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