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淨手上榻,合眼入睡。
不知道是否入眠,但是很清楚起身時正好申時,滴漏再響。
蘇彥依舊沒有回來。
於是,她穿戴齊整,推門出去。
李肅守在門口,恭敬攔她,“陛下,蘇相道您不能離開這間屋子,儘可能不露於人前。”
女帝道,“何時下的命令?”
李肅低著頭,“回陛下,晌午離去前。”
女帝又問,“他當真這般說?朕不能離開這間屋子,該少露於人前?”
“是。”
“所以,這是在囚禁朕嗎?隔斷朕同外界的接觸?”女帝話語低沉,卻寒意逼人,“蘇相,是要造反嗎?”
說著,她從袖中掏出匕首,拍於李肅手,“不若你了結朕,給你家主子立個功!”
“卑職不敢。”李肅俯首下跪,“大人也萬萬不是這個意思,完全是出於保護陛下的安全考慮。”
“是這樣?”女帝收匕入鞘,將人扶起,含笑道,“那是朕疑神疑鬼了,朕不過是想去看看蘇相的阿姊,且不說一家子骨肉,便是臣有難,君主總該慰問。”
李肅松下一口氣。
“你莫跟著,朕獨自一人走走,靜靜心。”女帝話語婉轉,“別說又是為了安全,就那麼兩里路,朕真會當作你是在監視,而非保護。”
“卑職不敢,陛下好走。”所有精力都用來練武、研習機關的臣子,哪驚得起少女此間來回反覆的恩威並施,只避身放行。
江見月自然一路好走,出廂房,過殿閣,直入山路。
她來這處,只為在第一時間同他說明自己的心意。
說完就該走的。
她也想同他一道走,也已經等過,但是他沒來,她也沒有時間了。她要在廿九晌午出現在未央宮中。
她記得自己的責任。
廿九小年夜,要祭天酬神。
廿十除夕,有宮宴。
幸得山中雪停,亦加上那枚蘇家軍的分符令,讓她走得順暢。
然這一路行至渭河畔,過橋之時,出現了阻攔。
*
峨眉月勾天,小雪颯颯。
橋頭上馬嘶慘厲,一支箭矢破空而來。
幸被隨身的三千衛橫刀凌空劈去,偏了方向,直接雪地。只是到底江見月座下馬受驚,一下將她掀翻在地。
好在數十三千衛瞬間圍攏,一邊護她在中間,一邊同刺客交手。
對方人數並不多。
一炷香後三千衛的首領便基本摸清了人數,總共四十上下。只是武器格外厲害,三千衛的刀劍同他們的正面對上,不是瞬間卷刃,便是一下被劈成兩段。
於是所行八十三千衛,明明是兩倍的戰力,卻護得很吃力。
“陛下,得罪了。”夜色昏沉,視線難辨,首領離她最近,黑夜中將她披風一把扯到自己身上,“臣劈開一條路,著人先送您出去。”
話落,他戴上披風兜帽,露出行跡。副手心領神會,對著他提聲高喊,“陛下小心!”於是,刺客皆往他處去。
江見月這處只剩薄弱的一層圍攻,被近身的幾個三千衛解決,殺出一條血路。
眼見對方終於有人被殺,倒地而亡。相比護君心切、又是頭一回遇這等兵器三千衛,江見月頭腦更清醒些,隻眼前一亮,提醒道,“用他們的刀,殺回去!”
數個三千衛頓時回神,踢開死屍,正好一人一把。
論功夫,這波刺客亦是高手,但到底難抵敵三千衛。
一刻鐘後,對方已有十中之三傷亡,三千衛不過一人受傷,而因對方亡故,三千衛搶來的兵刃也愈多。
眼見對方放出信號增援,江見月眉心陡跳。
只回首望向杜陵邑處,李肅在,蘇彥當是安排好人手的。當是天不佑她,晚間風雪又至,顯然他的人即便得了消息,此刻被困山中也是出不來的。
而她也幸虧沒有在方才一刻走,看如此情境,除了這一波暗殺,前方路上當還有伏擊。
她手中緊握匕首,在腦海中搜尋其他路途。
若是不過橋,便是從東繞去,翻閱恆華山,東秋山,如此回長安。只是這種冬雪日,死在山裡的風險和眼前被殺的風險一樣大。
賭一把,在對方增援來之前,保留住實力。
然正欲她鳴哨之計,只見數騎從橋對面奔來,馬上人個個單手執韁,素手舉火把。
她在交戰圈外,隱約辨出領頭的三人,一人是蘇瑜,一人是陳珈,還有一人似是李肅的下屬,後面約莫有百餘人。
待到橋中央,三人也不出兵,只各自從馬背擲出數個血淋淋圓乎乎的人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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