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彥莞爾,眺望外頭即將降臨的夜色,親道,“辛苦你了。”
又喚李肅入內,好生吩咐,“天下已晚,宮門即將下鑰,黃醫官乃重要證人,你同廷尉一道護送他回去。”
“切記!定安全送他回家。”蘇彥強調。
“是!”李肅對上蘇彥眼神,領命而去。
“廷尉也出宮吧,本相去看看陛下。”也未待趙謹應聲,蘇彥拂袖出了殿門。
黃庭住在東市桂江坊,從宮中出來到這處馬車要走小半時辰。趙謹坐在車中,也沒吭聲,只打著一肚子官司。
按照黃庭道出毒藥的異端後,蘇彥後頭同他的對話,分明已經能確定這人不是普通的醫官,乃桓氏的人。否則不會大膽直言“陛下陷害之”這等話。
然這會卻讓自個和李肅護送,又是何意思呢?
難不成正要保下桓四?
這、不置於!
思慮間,馬車已經停下,外頭駕車的李肅掀簾道,“黃醫官,前頭巷子路窄,馬車進不去了,下官徒步送您。”
“不敢!不敢!”黃庭拱手致謝。
三人走入漆黑巷子,黃庭在前頭帶路,剩兩人在後頭護送。
“就到了。”黃庭道。
“黃醫官好走。”李肅笑應。
話語落,一道寒芒起,還未見血流,便見人頓足倒地,掙扎兩下便嗚呼咽了氣。
趙謹驚愣。
卻見李肅收刀入鞘,“廷尉大人,這處出了命案,交給你了。”
趙謹反應過來,摸了摸鼻尖笑道,“果真大義滅親!”
然回想方才蘇彥甩袖離去的模樣,又不由心驚,那是去尋女帝興師問罪的嗎?想起少年女帝,再看這地上餘溫尚存的屍身,不由背脊生寒,小姑娘竟這樣厲害!
*
寢殿中,江見月已經用了解藥醒來,只是整個人依舊虛得厲害,卻依舊架不住人逢喜事,只卷著被子趴在臥榻,用著方貽偷偷帶給她的糖葫蘆。
“要不要再吃一個?”男童試探問道。
自蘇彥不再給她送山楂蜜餞後,每回生病,他就給她買一串糖葫蘆,她會嘗一顆佐藥,順道懷念一下山楂蜜餞的滋味。但也只此一顆,怏怏道是終究不是那個味道,便不再用第二顆。
便如現下,少女依舊搖首,“你吃吧。”
方貽握著糖葫蘆,坐在臥榻旁的地上,有些擔憂道,“師姐,我們的那個藥,服下後到毒發需要一個多時辰,這樣大的漏洞,萬一被發現了掀開來,也是麻煩的。”
他原是昨日在宮中見到江見月用藥,才知曉她的意圖,遂按照她的意思在她昏迷之際趁餵水的機會兌入些許解藥緩解,再在父親面前旁敲側擊藥物分量,以此幫助他們配置解藥。直到這一廂忙碌下來,方回神想到這樣一處漏洞。
“你才想到!”少女咳了兩聲,眉宇間有些落寞。
她很早就意識到了這一處。
自從前頭先帝去世,她因“時辰差”差點功虧一簣,後來便給外注意這處。原也想過待喝完桓越的敬酒,回宮後再使用,如此時辰尚可彌補些。但依舊有旁的漏洞,譬如這並不是頂尖的致命毒藥,既然弒君,如何不用最好的藥!
自己不用,是因為根本沒有途徑,太醫署不可能隨意給她,方貽也不能在長街店鋪隨意買到。
再者,桓氏女弒君的動機又是什麼呢?非要細查,也難以推出。多處不成立。
如此思來想去,左右都有漏洞,便也懶得彌補,反正她要的只是一個引子。屆時主審的是趙謹,他根本不可能給桓氏一族喘息的機會。而師父說了,公義給她,私情給桓越。
那麼在她要平桓氏這樁事上,他的私情只能給公義殉葬。
除非,他反了自己。
想清楚這些,她便也不再害怕。
只不過這廂提起,到底還是抱著兩分僥倖,僥倖無人發現這處,只當是桓氏女其心狠辣至此。
免她與師父生分,來日歲月還要費神彌補。
然接下來數日,江見月覺得,自己到底沒有那般幸運。
自她徹底解毒清醒後,數日間,蘇彥待她的態度莫說親密,根本連之前的君臣互敬都不如。
她尚且體虛,臥在榻上。
除了清醒的第一日晚間,他入殿看過她,卻也沒有說話,只盯著她看了半晌,便告退離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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