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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眼後,卻又看見長安皇城中的她。對她亦是抱歉的,她說“東齊未滅,你不必回來了” ,他便一直當作是她在等他的意思,東齊滅掉,她就許他回家了。

但是,他要回不去了。

他落下一滴淚,不甘又惶恐。

至此合眼,醒來已是當下時分。

兩位醫官面上露出喜色,道是雖脈象尤虛,但尚且平穩。燒也退下去一些,如此醒之,當是好轉之相。

“今日何日?”他被蘇瑜扶著靠在榻上,記起前事然腦海中浮現的卻還是夢中場景,她的模樣。

“叔父,這日是除夕。”蘇瑜觀滴漏,亦是難掩歡喜,“再過兩個時辰,便是新春了。”

蘇彥昏迷了半個多月,此番才醒,手足發虛,唇瓣乾涸,吐話亦是艱難。

殿中一時沉寂下來,蘇瑜給他餵了點水。

他緩過兩分精神,眉頭卻蹙起,伸出空空的兩手,目光四下尋視,眉間越皺越緊。

“叔父,您是尋這個嗎?”蘇瑜從案上拿來一個錦盒,打開於他看。

裡面是一截被攏成兩寸長、中間以金線纏緊系牢的青絲。

蘇彥虛白的面容上,神色放鬆下來,晦暗的眼中攢出一點星光笑意,伸手將它握在掌中。

“您昏迷中總握著,但也有失力鬆開時,落在榻畔兩回。恐丟失,我便收了起來。但醫官說,您長久不醒,許這能給您一些心力,便讓我每日放你手中片刻,過後收起。”

蘇瑜不問也知是何人青絲。

蘇彥自也不會特意說明。

但有些事總還是要說的,有些人也無法避過。

於是蘇彥將手放入被衾,笑了笑,預備開口。卻不料蘇瑜先出了聲,他道,“叔父身子尚虛,且歇一歇,有幾句話容子檀先說。”

蘇彥點了點頭。

蘇瑜便道,“說白了,也就一樁事。我這會在東征之戰中立了功勳,陛下召我回京重任內史位。但我拒絕了,我想去幽州。我知那處尚亂未平,但是總也有我們自己的人手。蘇家兒郎,掌文掌武,叔父如今這般,還是處理內政的好。蘇家軍處,您可慢慢分挪移於我。”

“叔父!”蘇瑜攔下蘇彥欲開口的話,只笑了笑道,“來荊州的這兩年,初時也很想陛下,可是後來慢慢地也不怎麼想了,想的更多更牽掛的是我阿母,是失蹤的您,是無人掌門楣的家族。年少那點情意,竟也成鏡花水月過去,化作深刻的愧意。感愧至深,誤了陛下,也累了您。今赴幽州,算是為陛下、為家族略盡綿力,只是還望叔父顧看我阿母!”

蘇彥看眼前少年,伸手握他肩膀,“我們都對不起陛下,但大錯在叔父,該果斷時優柔,該順和時蠻橫,原同你沒有太大關係。你此去幽州,莫負包袱,只一心效力社稷,為家族爭榮便可。”

蘇瑜埋首,片刻抬起的雙目中眸光清亮堅毅,鄭重點頭,“子檀銘記。”

去病如抽絲。

轉年正月下旬,蘇彥方徹底清毒。

二月末,可以下榻,然體虛禁不住寒氣,無法外出。

直過了三月,到四月中旬時,終於恢復了七八成元氣。而此時建業的動亂也於月初基本平定,唯剩一些掃尾事宜,由建業牧處理即可。蘇彥遂上疏回京。

開年以來,原也有過幾回關於公務的回奏,江見月亦是如常回復。寥寥數句,蘇彥總是來回的看。

自然看不到公務以外的話。

她說,“丞相辛苦。”

又道,“卿自保重。”

每一句都是君主待臣子的禮遇,再無其他。

蘇彥回頭一想,也覺自己可笑,分明是自個要瞞她的,連著回去的三軍將士都不知情,又何論她。

蘇瑜問過他一回,“叔父何必這般瞞著陛下?她若知你傷重,許就心軟了。”

蘇彥沒有說話,自除夕醒來,他不是沒這樣想過。

但他怕她知道後著急,又怕她不著急。

與其這般,不如不說,左右又撿回一條命,可以回去她身邊,旁的都可以慢慢來。

五月里,他回沙江北岸的新城完成最後一樁事。便是查閱景泰四年趙勵乞骸骨後,原兩萬趙家軍的去向和當下情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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