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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分別,陸萸將茶葉罐子遞給朱慎:「若叔重覺得此茶尚可,喝完了可告知我,我再送來給你。」

朱慎見陸萸一臉坦坦蕩蕩,眸中笑得真誠,猶豫了一下便接過罐子。

此罐子很精緻,時下流行素雅清淡風,圖案大多以梅蘭竹菊為主,或也有葫蘆、喜鵲、錦鯉等寓意吉祥的,然此罐卻是以乳白色為底,罐上一棵桂花樹,樹下孩童梳著雙丫髻,正單手撐著下巴在書案上打盹。

看著這個茶葉罐,朱慎忍不住想起在陸氏學堂時,大家私下皆笑話陸萸寫字像雞爪,這圖案還真像她的風格。

嘴角不知不覺間上揚,他笑道:「謝阿萸相贈。」

陸萸在一旁偷偷觀察著他,知這圖案選對了,忙笑著回:「你既是阿兄的朋友,就如我阿兄一般,無需客氣。」

這是她最近想出來套近乎的方法,朱慎太招蜂引蝶,而自己也在慢慢長大,想繼續裝嫩接近他估計太難。

聽陸婠說很多貴女向他示好皆被他無情拒絕了,不但沒有得到回應,反而引起他的厭惡,唯留黯然神傷。

所以她這樣時不時拉陸純當擋箭牌,然後假裝只是把他當兄長,或許他的戒備心就會少一些。

從練馬場回來的路上,陸萸靠在車內感嘆,不是說隔層紗嗎?輪到自己竟如此任重道遠,漫漫無期。

日子就在陸萸時不時找朱慎刷存在感和努力掙錢中悄然而逝,很快迎來了安和九年。

又是一年春好處,鳶飛草長的時節。

去年入冬後曹壬舊疾復發不便出門,陸萸便時常去看他,有時候帶容易消化的小食,有時帶搜羅來的各類玩具。

她最喜歡的是一個栩栩如生的鳩車,上有一大一小兩隻鳩鳥,車輪轉動的時候鳩鳥會前後扇翅膀,不得不佩服古代木匠的技能,不用一顆螺絲釘竟然就能實現她的預期。

除了陸萸,陸氏兄弟也時不時登門探望,比起以往,這個冬日更加熱鬧,哪怕不能出門,曹壬也沒有那麼難熬。

開春後,若是遇到天氣好,太陽暖和的時候,陸萸就讓曹壬坐在廊下,邊曬著太陽邊看她在院中踢毽子。

這日,踢完毽子,看天色尚早,陸萸便留下來練字,經曹壬多次指點,如今她的字越來越好了。

雖說和曹壬寫的沒法比,但已勉強算得上娟秀,寫出來讓人看了也不會被取笑。

曹壬坐在書案前看書,陸萸安靜的寫字,難得的春日午後,院中時有鳥雀在海棠枝頭歡快的唱歌。

院中原來只有一片靠牆的竹林,後來在陸萸的建議下種了這株海棠樹,許是今年倒春寒,海棠枝頭只有少許花苞,葉子也還沒吐芽。

又寫完一篇字,吹乾字跡,陸萸很是滿意的看了看,笑道:「我終於不用擔心墮了陸氏的名聲。」

江東陸氏,在大魏建國後,最引以為豪的是陸機出神入化的字和文章,作為他的後人,哪怕寫不出那等揚名天下的錦繡詩篇,也不能繼續寫慘不忍睹的字。

曹壬放下手中的書簡,看了眼陸萸的字,滿意的點了點頭。

眼看太陽偏西,陸萸打算回去了,於是整理起今日寫的字。

一旁的江澈見狀,猶豫了一下後,笑著問:「許久未聽女公子提起朱家郎君,不知現下如何了?」

話才出口,方言便喝道:「怎的如此無禮!」

江澈一臉訕笑,卻仍好奇的看著陸萸。

原來江澈也是個八卦青年呀,陸萸心中覺得好笑,之前有的抑鬱瞬間一掃而空。

曹壬對兩位侍從向來寬厚,如今臉上也有些許不悅。

陸萸忙笑回:「我原也沒想瞞著君期,可惜無任何進展,亦無甚可說的。」

言畢,她無奈一嘆。

那朱慎,真是食古不化刀槍不入呀,這麼久以來數次同案品茶吃小食,卻吝嗇得多一句話都不曾。

很快她就要十歲了,古代按虛歲就是十一,其實她已經開始氣餒,想著要不要換個人。

「許是女公子的方法不對?」江澈走近陸萸,然後席地坐在一旁道。

那日雨中他在馬車外已將陸萸的計劃聽得一清二楚,當時就覺得那計劃不夠完善,吃吃喝喝卻沒有實質性的東西肯定不能推進感情。

陸萸有些狐疑的看著江澈,莫非此人還是情場高手?想給自己傳授秘籍?思及此,她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江澈先是看了眼曹壬,未見他阻攔,才接著道:「女公子去年做的那些已讓朱郎君記住了您,但這遠遠不夠,想必他早已見慣了女子的殷勤,所以您得再讓他加深記憶。」

「這太難了,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陸萸搖搖頭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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