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他向曹啟皇帝抱拳行禮後轉身離去,他已破殺戒不再雙手合十。
身後的曹啟皇帝追問:「你要去哪裡?」
「建業」曹壬答。
「她既已下葬,你去了有何用?」曹啟皇帝又問。
「我答應過陪她遊歷大魏,自是不會失約」曹壬頭也不回的答。
曹壬離去後,慶平忙問皇帝:「他該不會太過悲痛,想追隨陸氏女而去吧?」
曹啟皇帝看著太極殿外淅淅瀝瀝的雨,久久不能回神。
今年洛陽的雨水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看著長長的台階延伸至一眼望不穿的宮室,心中頓時沉悶壓抑至了極點,但他註定了只能老死在這裡,這是他身為曹氏子孫的宿命。
他想起那年被先帝選做太子時,也是這樣的天氣。
那天,他穿過煙雨綿綿走上了這看似走不完的台階,最終坐上了現在的位置。
他和曹壬是不同的,因為那時的他雖然心懷忐忑和擔憂,卻仍保留著滿腔的熱忱。
罷了,曹壬所嚮往的是遠方的廣遨天地,是江東的明媚春光,是悠然自得超脫世俗的人生。
許久過後,他回答慶平,「心死之人,是不會在意軀殼安放於何處的。」
曹壬自聽到噩耗起,腦子裡突然就空了,他不知道該以何種情緒來釋放此刻的痛徹心扉。
從皇宮出來後,他先是回白馬寺向淨覺請罪,僧袍上原本乾涸的血被洛陽的雨淋濕後,突然變得鮮紅起來。
師兄慧能已經向淨覺說過師弟和陸氏女的一場生死逃亡,陸氏女反殺盧氏公子的案子轟動整個大魏,淨覺也早有耳聞。
所以,當慶平到白馬寺後曹壬消失了數十日,他就已猜到,白馬寺終歸留不住曹壬。
曹壬跪在面前向他請罪時,他滿眼慈悲,摸摸曹壬的頭,「佛門講究緣法,既是你和她有緣,那就離去吧,為師不會怪你的。」
曹壬聽後,終究沒忍住眼淚,悲慟出聲:「師父,徒兒最終還是沒能救下她,是不是因為徒兒對佛祖不夠虔誠,所以遭了報應?可報應不是應該落在徒兒頭上嗎?」
陸萸受不住鞭刑而去世的消息如今還未在大魏傳開,淨覺一開始以為曹壬是來辭行的,所以打算放他還俗去找陸萸。
如今聞言,也震驚不已,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愛徒,唯有口中不停念著往生咒不停轉動手中的串珠。
待曹壬情緒有所平復,他道:「既是要去建業送她最後一程,就該換身乾淨的衣服才是,待你送過她後,若想回來,就回來吧。」
「師父!」曹壬已然哽咽到無法言語,他從未感受過父愛,眼前的師父自他入白馬寺以來對他寄予厚望的同時也給予了無微不至的關懷。
師父對自己如此包容,讓他受之有愧,他道:「徒兒破了殺戒,已不配做您的徒弟」
淨覺聽後,卻是慈愛的看著曹壬:「佛門不問過往,只問是否與佛有緣,若你還想回來,白馬寺的大門依然為你敞開。」
曹壬再次深深一拜後,抱著淨覺為他準備的新袈裟離開了白馬寺。
他曾無數次幻想過佛誕日結束後,他隨陸萸回建業,二人可以一起欣賞沿途的美景,盛夏的景致該有多麼令人神往。
可如今,他孑然一身,再美的景色都被蒙上了一層蒼白。
自此之後,看山是她,看水也是她,可滿目山水間卻再也尋不到她的身影。
陸氏沒有給陸萸設靈堂,也沒有設路祭,就那樣匆忙下葬,讓她從此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建業。
建業城的人是在盧奎的靈柩被浩浩蕩蕩的隊伍抬出建業的時候才知道她的死訊,一時間多少親朋好友上門打探,卻都被陸氏閉門謝絕了。
這日,陸歆和陸奐在書房議事,陸弘在一旁幫他們磨墨,突然有小廝來報,「慧悟法師想進府祭拜。」
陸弘聞言,忙抬頭期盼地看著祖父。
他是在聽到陸萸出事後從太學趕回來的,那時候判決書還沒下,他原本是想等陸萸從地牢出來後再回太學,誰知,最後卻是由他親手操辦她的葬禮。
棺槨被敲下釘子的那一刻,他多麼希望曹壬能趕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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