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確實是個靠得住的孩子。
天氣暖和,姚淵開口不像之前姚芙綿第一回 去洛陽時那般費勁,他不放心地囑咐:「江家主曾答應過為父,他的嫡子會護我兒一世無虞。即便你嫁給岐致,往後若是遇到麻煩,亦可去找懷雲。可明白了?」
姚淵與江巍年輕時同在戰場上,彼時江巍不慎中了一箭,是姚淵替他擋下敵軍的一擊,救他一命。
戰勝後,兩人便決定為自己的孩子定下婚約,雖中途與姚芙綿的婚約替換成宋岐致,但江巍仍是感念姚淵的恩情,順勢在婚書上許諾讓江硯護姚芙綿一世。
姚芙綿抿了抿唇,遲疑後決定對姚淵隱瞞她與江硯之間的糾葛。
她已經決定自此與江硯一刀兩斷,往後無論遇到什麼險阻,若是宋岐致無法替她扛下,姚芙綿便只能選擇自己面對,絕無可能去尋江硯相助。
「我知了,阿父。」為了讓父親放心地養病,姚芙綿只能順著他意,表面溫順地應下。
姚淵又再叮囑幾句,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姚芙綿的手背,為人父的關切與擔憂都在這一舉動里。
他有預感,姚芙綿此行一走,父女兩人再次相見恐怕便要天人永隔。
姚芙綿同樣捨不得父親,但想到自己成完婚便會回來,傷感便被沖淡許多。
她揚起唇角笑:「阿父不必太過念想我,待我此行去到洛陽與宋郎成完婚,我便帶他來見您。」
屆時宋岐致見完姚淵再回去洛陽上任,而她繼續留在揚州。
姚芙綿並不能坦白,否則姚淵定然要說她糊塗,不准許她這般。
「宋郎與衛國公長得極為相像,父親見了他定能認出來。」姚芙綿又說起宋禕,「衛國公原本也是要與芙綿一同來探望您,但邊關戰事時休時戰,衛國公只能留在洛陽待命,無法陪同女兒前來。」
姚淵自然清楚將軍者不可隨意離開天子的視線,並不為此感到遺憾,只要姚芙綿今後有個安穩的居所,他便別無所求。
姚淵扯了扯唇角,氣息微弱地笑笑:「如此,甚好。」
姚芙綿又陪姚淵說了幾句話,直到姚淵睏乏,姚芙綿餵他喝完藥睡下,才離開。
「娘子,一切均已準備好。」
姚芙綿走出姚淵的屋子,錦竹上前低聲說道。
肅煉就在不遠處,執劍抱臂看著她們。
肅煉是習武之人,耳力要超出常人許多,即便離得遠且主僕二人交談得小聲,他也能不費吹灰之力地聽見。
只是姚芙綿準備行囊的事,這幾日一直是如此,並無有任何怪異之處。
事到如今,姚芙綿已經沒了再瞞的必要。
她喊了肅煉一聲,肅煉立刻走上前,垂首拱手恭敬道:「娘子有何吩咐。」
「表哥昨日同我說過,要啟程去洛陽前讓你去通稟他一聲。」姚芙綿無奈地笑笑,「我瞧著今日是個合適的日子,再適合遠行不過。只是此刻告訴你,會否晚了些?」
姚芙綿適時露出些恰當的懊惱來,好似這齣發的日子也不是她能決定的。
肅煉臉色平靜地可謂冷漠,依舊恭敬道:「既如此,屬下這便去報給主公。」
姚芙綿頷首:「有勞。」
即便江硯在宣城的事都已經處理完,等肅煉抵達宣城,她都已經行了不少路。江硯要追上來,可沒那麼容易。
何況江硯不一定已經忙完。
如此想著,姚芙綿更加寬下心。
「勞你替我帶句話。」
「娘子請講。」
*
肅煉離開後,姚芙綿去清點隨行的侍衛。
衛國公府的侍衛被她留一半下來守著姚府,她打算將江府的侍衛全部帶走。
畢竟,江府的侍衛可算是「外人」,怎好勞煩他們替她守著姚府。
然而江府為首的侍衛卻道:「大公子已提前命令我等留下。」
姚芙綿驚訝。
興許江硯是因著父親與江巍的情分才如此,何況,沒有江府的侍衛隨行,都是國公府的人,姚芙綿更加不必擔心被江硯知曉她的行蹤。
江府的侍衛,誰都有可能成為江硯的耳目。
這正合姚芙綿的意,於是,她將原本要留下的衛國公府侍衛再帶走一半,江府的侍衛則全部留下。
初初離開洛陽時他們還遇到刺客,不過那些刺客都是衝著江硯來的。
雖說江硯是為了護她周全,但姚芙綿認為,她與江硯同行會更危險。
在做完這一切,姚芙綿再將早已寫好的要給宋岐致的手書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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