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德公爵說得隨意,就好像自己當時只是想扔掉一隻剛出生的小貓而已,他輕輕嘆了口氣,突然覺得有些疲憊,在夢裡,瑪格麗特總是沉默地看著他,仿佛一首溫柔的詩,就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一樣,可仔細回憶起來,他們在一起的日子裡,好像大部分時候她都在流淚。
為什麼要流淚呢?
艾爾德公爵用力回憶,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記不清了,疲憊的感覺在漸漸上涌,如同毒藥順著傷口蔓延,他看著眼前黑暗,嘴裡喃喃道:「直到現在我也不確定她是否愛我,或許…我於她而言,只不過是為了逃離王室…而不得已妥協的選擇吧……」
他的聲音慢慢微弱,直到尾音消逝在永遠的沉默里,生命的凋謝從來都是一瞬間,而索菲亞早已淚流滿面,她彎腰俯身,握住艾爾德公爵手,就像小時候被他牽著從那些不敬於她的人面前走過一樣。
「她將最炙烈的情感都給了你,父親,她愛你。」
索菲亞在他耳邊說,可他卻似乎已經聽不到了。
當夜半的鐘聲敲響時,馬賽的領主艾爾德公爵溘然長逝,索菲亞在他身邊坐了很久,久到喬恩公爵忍不住推開房門,上前將她輕輕摟住,「別太傷心了,夫人,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
艾爾德公爵的死並非偶然,儘管婕勒斯夫人承認了罪行,但能在一眾訓練有素的騎士軍面前成功刺殺目標,這顯然不是她一個情婦能夠辦到的。
喬恩公爵不無擔憂地對妻子說:「想要你父親性命的人不止婕勒斯夫人,當時在場的還有王后他們,王室已在向我們悄然宣戰,所以必須得趕快離開這裡。」
而艾爾德公爵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召集封臣在王都待命,以應對國王衛隊和受僱於王室的各地自由兵團的壓力,如今他已去世,而他的女兒則成為了新的目標。
索菲亞聞言慢慢地抬頭,她淚光如雨地看著喬恩公爵,「我要帶他回馬賽。」
「好,我去找人安排。」
喬恩公爵明白她的意思,他溫柔地應允,隨即吩咐隨行的騎士準備將艾爾德公爵的屍體運送出城,一切很快便被安排妥當,而索菲亞紅著眼與公爵府的人告別,包括菲利普·蘭斯凱特,她再次向他提起那個承諾,表示將來必定會把馬賽的繼承權交予他的孩子,可菲利普·蘭斯凱特只是搖了搖頭,說:「快點出城吧!」
索菲亞張了張嘴,最後到底什麼也沒有說。
深夜的王都裹陷在無盡的黑沉之中,令人寸步難行,而正當索菲亞和喬恩公爵登上離城馬車之際,幾十名披甲執銳的士兵突然舉著火把層層疊疊地圍了上來,為首的人笑眯眯地站在馬車前,對索菲亞說:「先別急著走,夫人,國王陛下還想請您去王宮一敘呢!」
竟是剛才在房間裡見證索菲亞聖神繼承權的維里亞克學士。
喬恩公爵已在他出現的那一刻便抽出了寶劍,隨時準備搏戰,可維里亞克卻迅速按住他的手腕,調侃道:「噢不,蘇瓦爾公爵,忘了我以前是怎麼教你的嗎?在沒有十全的把握時,一切付諸武力的行為都只會是死路一條。」
喬恩公爵面色陰沉地看著他,紅眸里溢滿殺意,突然他莞爾一笑,說:「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那就好。」維里亞克笑著點頭,然後轉頭對索菲亞說:「那麼公爵夫人,請吧!」
第42章尾聲
索菲亞被迫登上前去王宮的馬車,而喬恩公爵只能眼睜睜看著,馬賽各地的軍隊正於王都近郊的山口處待命,此時能調動的兵力大概也只有公爵府的私人衛隊,以及從蘇瓦爾隨行至此的幾名騎士,維里亞克說得很對,他根本沒有十全的把握將索菲亞安全帶出城。
而那群鐵衛就仿佛夜裡喧囂而至的潮水,來得快去得也快,等到火光漸漸遠去,喬恩公爵暗沉的表情也隱沒在了更深的黑暗裡。
沉默,是一切崩塌前的徵兆,而今夜註定不會風平浪靜。
就在御林鐵衛整齊劃一的前進中,索菲亞乘坐的馬車也快速向王宮的方向行駛,她一邊聽著外面鐵甲發出的成片的金屬聲,一邊默默打量同行的維里亞克,燈盞懸掛於眼前,隨著馬車移動不住地搖晃,而對方一直保持微笑的臉也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王室特有的黑髮黑眸,卻又身著象徵臣子的學士服,索菲亞不禁開始懷疑起他的身份——他與王室之間究竟有什麼聯繫?
她記得愷撒的君主與祖母是一母同胞的姐弟,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兄弟姐妹,而國王自己有好幾個兒子,但能活到成年不多,除了王后生下的大王子墨菲斯特,也就只有兩名情婦生下的二王子塔勒瑞斯,以及一直病殘至今的小王子埃爾因,而二王子塔勒瑞斯在當年與蘇瓦爾公爵有關的輿論之後,便已鮮少出現在公眾視野中,索菲亞暗自琢磨,眼前的維里亞克年紀已不算年輕,身份也似乎對得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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