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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卿月在延宕川待了許久。

他以比之前更加瘋狂的狀態, 去找剛才的畫面最後,從燕拂衣腕上掉下的珠子——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他拼命想找到那些或許記載著過去的東西, 好像那就能讓心頭的罪惡感減輕一點點。

可他終究沒能找到, 明明當時該落了一地的翠珠, 就像被施了隱藏的魔法,即使以尊者境界的神識探查,最後也只找到了一顆。

商卿月幾乎是慌亂地將那一顆珠子藏進懷裡,不敢碰, 也不敢看, 但現在若有人敢與他來搶, 不論是誰,他都必將那人一劍穿心。

至於那顆已經碎掉的珠子裡, 最後儲存的一點點畫面早已熄滅了, 珠子變成了最普通不過的珠子。

或許曾製作它的,是再珍貴不過的玉料,但由於給錯了人,被弄丟了, 終究還是變成了毫無價值的模樣, 躺在劍尊掌心裡,碎得拼都不再拼的起來。

商卿月喘著粗氣,他現在不再有劍峰上尊一塵不染的清華了, 而是面色發紅,形容粗鄙, 像個剛經歷逃難的凡夫俗子。

可他不在意,他只是停不下來地又想到:

那魔族少主又是什麼人,他對燕拂衣的態度, 為何那般……曖昧?

商卿月是認得那位叫做相鈞的少主的,李清鶴跟他說過,那年紀輕輕的魔修不是金丹大圓滿,便是已經修成了元嬰,天賦之高,簡直讓人害怕。

商卿月也知道,這位少主即使在魔修之間,也名聲不好,傳說他性情殘暴,喜怒無常,卻又性好美色,殿中侍候的美人不分男女,大多結局悽慘,不得善終。

他帶走燕拂衣幹什麼?

如果燕拂衣不是守夜人,那他帶走燕拂衣幹什麼?

不祥的猜測讓商卿月心中如有刀刃翻攪——事到如今,不論燕拂衣究竟是不是那個人,他的下場都會成為尋常人絕對無法忍受的噩夢。

那再無路可逃、再不得僥倖的可怕未來,快要將商卿月逼*瘋了。

他再也無法抵賴,再也無法安慰自己,是他親手將師妹的孩子、將自己的弟子、將曾救過他一命的那個人,推進了生不如死的深淵,因為他可悲的怯懦、愚蠢的嫉妒……哪怕到了剛剛,他也還存著那些可笑的幻想,渴望減輕一點肩上吞噬血肉的罪孽。

或許他該快回到大營去,接受仙門對他的制裁。

無論那些人要怎麼對待他,也是他活該的。

商卿月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有些分不清天上掛著的是太陽還是月亮,凌亂的髮絲被吹進眼睛裡,擋住了溫暖的光。

問天劍尊就這樣渾渾噩噩地走出延宕川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

「……劍尊?」

按理說,商卿月這時不會對旁人招呼有任何反應,但他偏偏認出了那個聲音。

商卿月豁然轉身。

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妖族少主鄒惑,正有些猶疑地站在他面前。

商卿月看著他,就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

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里就有這一個。最不需要的,就是再有一張臉來提醒他,他們還對燕拂衣做過什麼。

鄒惑其實只是路過。

有母親和族人的庇護,他在昨日的戰爭中雖狼狽了些,但沒受什麼傷。

後來九觀聖封出現,對於他這樣不知真相的後輩來說,其實是絕處逢生,解了迫在眉睫的危難。

一夜過去,人妖兩族所有的尊者都聚在一起,不知商量什麼大事,鄒惑在宮中坐不住,便甩開下人,出來透透氣。

沒想到就碰到了問天劍尊。

他怎麼沒在仙宮裡,和其他尊者一起議事?

鄒惑並不喜歡商卿月,畢竟他是「那個人」的師尊。

但當時母親帶他鬧上崑崙時,問天劍尊倒也沒偏袒門下,因此對於這位冷冰冰的尊者,他尚且能讓自己面子上過得去。

鄒惑停住腳步,有些懶散地行了一禮。

商卿月:「……」

那一夜的雷聲,瞬間便又響在他耳邊。

他會想不到,燕拂衣有可能是冤枉的嗎?

不,他早該覺得蹊蹺。

燕拂衣不是那樣的人,他最該清楚不過。

他本想逃避片刻,裝作看不見走過去,可心中翻湧的情緒又讓他偏偏做不到,他看著鄒惑的臉,無端感到一種仇恨,還有一種……知曉大家都一樣,都會遭報應的快意。

「鄒惑。」

商卿月輕輕念出這個名字,他看見那少年揚了揚眉,裝出一副敷衍的「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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