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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過去的時候,虞長明開始有點發慌。

他發現小封不是在跟他鬧孩子脾氣,他送出的信都石沉大海,就連與小封同門的關山行,都沒法給他傳一句口信。

小封為什麼這樣?

他已經反省了,已經道歉了,說來是很對不起燕拂衣,可燕拂衣終究只是一個外人,真能抵得上他們那麼多年的情誼嗎?

半年之後,虞長明代表大夏趕赴仙魔戰場,他們並沒資格到核心之處戰鬥,可即使只是守衛外圍,所有人也都看到了那盡蓋蒼穹的肅殺天幕。

他們都聽說,守夜人被魔尊帶走了。

虞長明在那時還以為他終於明白,自己曾犯多大的錯誤。

或許他若努力找找,還能找到藉口,比如他是逼不得已,比如他做的事也不算太過分——畢竟燕拂衣很快就從鄒惑那裡逃走了,比如,與隨之揭露出來的、守夜人遭受的那些事情相比,他和那些真正的人渣比起來,哪裡算得上十惡不赦。

可往後的五十年,封鏽涯依然沒與他見過一次面。

直到前日,九州凡俗王朝一統,虞長明封王。他終於離開凡人的戰場,自請來鎮守萬里延宕川。

成長起來的虞長明想,他終於盡完了自己的責任,在那過程中,儘管曾有不如意,可在大部分情況下,也算守住了本心。

他終於可以滿天下去找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告訴他,他完成了當年的承諾。

或許在過程中也會遇到小封——他會向當年的朋友鄭重道歉,告訴他,當年年少無知,那件事,確實是自己做錯了。

或許他們仍有可能,重新成為朋友。

虞長明在延宕川又一次看見那支撐蒼穹的大樹,又一次在樹下,遇到了小封。

小封長成了一個不苟言笑、能夠獨當一面的劍客。

看他的眼睛裡,倒是也沒有了最後一次見面時的冷嘲。

「你竟然還沒發現。」

封鏽涯這次沒有避而不見,他撫摸了一下虞長明神駿的坐騎,嘆了口氣。

「還是在下意識的逃避?王爺,守夜人名滿天下,你就一次也沒有聽到,他的本命靈劍,叫什麼名字嗎?」

第80章

虞長明十四歲的時候, 曾經歷過一場令他家破人亡的叛亂。

他父親是大夏上一任攬劍侯,為王朝鎮守邊疆,戰功赫赫。

可惜先帝聽信讒言, 認定虞將軍有不臣之心, 下令其回京, 聽候發落。

變故是在父親臨行前的夜晚發生的。

一隊武藝高強的刺客半夜襲擊侯府,手段狠辣,雞犬不留。

虞長明沒能見到父母最後一面,他剛好出門訪友, 未及歸家便被拼死逃出的老管家拉住, 連夜逃出父親守護了十四年的邊城。

當時還是少年的虞小侯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只知道,身後的追殺一直沒停過。

從普通武者到修士, 從人類到奇形怪狀的妖獸。貼身護送他的長鴻衛一個接一個犧牲, 他們的人越走越少,逃到雪儀川的時候,幾乎已至絕境。

那是他第一次,發覺死亡那樣近。

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 一名路過的白衣俠客, 救了所有人的命。

彼時那人始終用斗笠蒙面,虞小侯爺沒能看見他的臉,但他也聽說近日有「雪衣劍君」在江湖上聲名鵲起, 無論怎麼看,眼前的就該是傳說中的那個人。

他問起, 那人也沒有否認。

雪衣劍君護送著他們,趟過整條雪儀川。

可他終究只是一個人,到後來, 連那位強大到仿佛無所不能的劍君也身負重傷,最後一次,劍君盡全力將他們所有人一掌推出川口,只留給虞小侯爺一個白衣染血的背影。

虞長明後來很多次想起,又不敢想起——他是個懦夫,甚至始終都不敢去探明,對方是否仍在人世。

會不會已經被他們連累,永遠埋葬在那片無邊的川澤里。

虞長明只敢想起那寥寥幾個晚上,他惴惴不安地接近時,得以與那人說過幾句話。

那實在是個神仙般的人物,即使看不清面容,單只是身段氣度,便足以令少年心折。

當時虞小侯爺受了傷,悄悄從後面接近那人的時候,還很怕自己會被趕走。

畢竟劍君明顯不想與他們深交,氣質也如同冰塊般冷。

可他一靠近,冰塊就好像化掉了。

那個人親手為他包紮了傷口,用一方雪白的手帕,在他手上繞了好幾圈。

還用好聽的聲音問他痛不痛,對他說,一切都會好起來。

那以後的許多年,那塊手帕始終留在離虞長明心臟最近的地方,他在受傷時、不快時、迷茫時撫了又撫,每次觸碰,都好像又觸到那人溫軟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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